文月城眼前一亮,心下轻快起来,不管不顾一把抱住陈八,还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背,夸赞道:“聪明啊,小八,本大人封你为县衙神兽,好样的。”
说完,便转身朝着厨房的位置走去,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恢复到盛礼常见的不着调的样子。
陈八猝不及防被抱住,没来得及反抗。
被一个男人抱,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在文月城离开后,忍不住抖了三抖,他瘪了瘪嘴:“我靠,被玷污了。”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抛弃发神经的文月城,先行回到盛礼所在的医馆时,厨房那边传来高昂且没有人性的笑声:“哈哈哈,找到了,这回你们跑不掉了。”
然后他还听到,文月城不顾形象扯着嗓子喊:“小八,快来,我们搬点东西回去。”
陈八默默将马上要啐出来的口水咽了回去,出于对厨房里被文月城找出的东西的好奇,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刚踏入厨房,就看到文月城蹲在地上,脑袋完全伸进了灶膛里,屁股撅的老高,就连他平日酷爱的青色衣裤都弄得脏兮兮的。
“......大人这是要把自己烧了吗?什么嗜好?”陈八有点不愿意靠近这傻蛋,生怕传染了疯病,被盛家退回去。
陈八的疑问隔着灶膛的土墙传到文月城耳朵里,些微有些沉闷,他不得不将头从灶膛里拔出来,顶着一张沾满锅灰的脸问道:“你说什么?”
“小的说,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就行,不必亲自做,难免污了衣物。”陈八见他没听清,立刻咧出一嘴大白牙,恭维道。
文月城一听,当即也不客气,直接就让陈八把灶膛上架着的铁锅取下来。
陈八想着,还好不是和文月城一样,钻灶膛,松了一口气。
谁知,他刚把铁锅抬起,就看到下面一条只够一人通行的台阶,延伸到地底,台阶蜿蜒下去,黑漆漆的一片看不真切。
他和文月城对视一眼,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大人厉害。”
文月城在任何时候,观察事物都很仔细,再配上他对人性的理解,和灵活的思维,确实对得起三思学院前三甲。
陈八想,若是换做他来朱寡妇家搜查,永远都不可能想到将灶膛的灰扒拉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物什,必然也绝对不会发现灶膛底下别有洞天。
这时,陈八也不嫌弃锅灰脏,在朱寡妇家找来蜡烛,率先一步跨进了地道里,文月城紧跟其后,他们靠着微弱的烛光摸索前进。
好在,这条地洞并没有挖的很大,没多久就走到了头,丁臣的生活痕迹完全暴露在他们眼中,里面物品堆放杂乱,显然他并不经常收拾,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都能直接让朱寡妇无话可说。
丁臣在地洞内挖了一条狭长的小路,成年男子需要攀爬着才能通过,这条小路也不长,有斜着向上走的趋势,他们尝试了一下,爬出去直接就到了竹林里的水井。
这条水井是朱找人挖的,平日除了住在附近的老人家,旁人不会来打水,丁臣直接把小路的出口放在水井内壁,方便他抓住牵引水桶的草绳,洞口连个遮掩都没有,也是大胆的很。
他们一路爬过来,啧啧称叹,这样子的洞口,既可以让丁臣生活在地洞内不会感觉到憋屈,又能成为一条逃命的绝佳路径,难怪躲在家里两年都没人发现。
若是丁臣不贪心,不急于拿走钱庆丰的财产,躲到寿终正寝估计都没人能够发现。
文月城和陈八身上拿了些地洞里的东西,回了县衙,重新将朱寡妇拉上堂审问,这次朱寡妇没有辩驳什么,痛快的承认了下来。
两人从她口中得知,丁臣让她从钱庆丰嘴里套出家中放置钱财的地方,然后准备趁着半夜直接去偷走,之后丁臣和她找个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过日子。
谁知丁臣在去偷钱的那个晚上,听到了李玉站在猪圈口,对着空荡荡的猪圈,神色萎靡,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控诉,指责钱庆丰无情无义,残杀女儿。
也让他听到李玉已经把钱庆丰杀了。
震惊过后,丁臣决定改变计划,名正言顺的拿走,让钱家没有任何人可以追究,他和朱寡妇才能过得更加顺遂,所以,丁臣第二日迷晕了入睡的李玉,把钱庆丰的尸体挖了出来,扔进了百花湖,利用百花节的热闹将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