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寻着机会,陈思绵悄悄同陈七传达了陈付月的意思,陈七听闻,面无表情点头称好。
陈思绵眉眼一跳,不安询问:“你准备用什么办法?”
“......”
“莫要真的按照夫人的做。”
“......”
“找些温和的办法,将人送出去便是了!”
“......”
无论她说什么,陈七皆是顶着一张冰块脸,他的想法丝毫没有从任何地方泄露出来,陈思绵无奈至极,既然他不给反应,她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与此同时,记柳也在家中计算好时间,准备明日出发,前往昭沣,她这段时间,给记某准备了很多干货,方便他日常生活无忧,同时也准备好了出行所需的物品。
几日内,记某和她之间的关系依旧不曾得以缓和,当天夜里,她再一次收走放在记某门前的饭碗,踟躇片刻,终是对着里面说道:“明日我便出发去县城,这次离开不知道要耗费多久,给您准备的吃食都在厨房,进去就能看见。”
记某没有回话,她继续说道:“银钱我拿走一部分,剩下的仍有富余,您不用太过节省......”
交代完一切,她站在门口良久,侧耳听着,期待里面能传来记某一句“平安归来”,可到最后都无人回应,落空的希望,迫使她回到屋子也难以安心。
记柳双眼放空望向横梁,经过反复思量,她最终决定,离家之前要和村长打声招呼,让他们帮忙看顾一下记某,这才沉沉睡去。
许是想到太晚,等到再次睁开眼,天光大亮,记柳赶忙起身收拾,行礼昨夜已经全部打包好,她只需打理好自己,便可出门。
她肩上挂着包袱,拉了一次房门,只听外头“叮当!”两声,并没有被打开,随即惊诧道:“门怎么被锁了?!”
记柳不死心,不停扯动木门,不管她力气如何大,始终敌不过挂在锁链上的两方大锁。
用手不行,她便抬起脚,狠狠踹过去,当她被木门反推回来的力道震倒在地后,再也克制不住连日压抑着的绝望,她趴伏门边,声音嘶哑,对着记某喊道:“爷爷,把门打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遍又一遍,喊出去的话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像是反了过来,到了饭点,记某就会将锁链解开,放入饭菜后再立即关上,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在这中间,记柳也没有激烈放抗,她会在记某进来时,凝视着他的身影,即便记某重新锁上房门,视线也不肯挪开一瞬。
入夜后,隔壁屋子传来震耳的呼噜声。
这一整日,记柳不是吃就是睡,养足了精神,此刻更是容光焕发,她在记某的呼噜声中耐心等待,直到声音渐低,鼾声匀称。
她立刻坐起身子,取下脚踝上的莲花铃铛,蹑手蹑脚走到小屋唯一的窗户边上,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这本是混在赵庄拎过来的一堆礼品中间,说是文月城特地交代,送给她防身用的,谁知第一次用它竟然是撬窗户。
虽然房门能够用锁链紧闭,但是记柳为了方便出远门,特地在窗户外头安了个锁销,那木销子还是她亲自钉上去,做的活轴。
记柳一点点滑动插进窗户缝的匕首,听着黑暗下的“咯吱!”声,好似有只老鼠在啃着木头,不消片刻,她就感到一阵阻力,窗户外的锁销被推动,记柳干净利落的推开窗页。
“对不起,我一定要去!等我回来!”她跨出窗户,听着记某的微憨,心中默念,随后头也不回地踏上通往县城的路。
当她的身影几乎与黑夜彻底融合的时候,一道浑厚男音打破寂静:“您何苦多此一举?!”此人身着黑色斗篷,形如鬼魅,突然出现在干瘦老头的身后。
本该在处于熟睡中的记某没有动作,只是僵硬地站着,他的眼睛在黑夜中泛出幽光,似一匹孤狼龇出的尖牙,看着记柳奔向后山的背影,还时不时踉跄一下:“臭丫头,连个头都不回。”
“既然舍不得,您还给她留什么后窗?”中年男子无奈,他明明亲眼看着记某手持石砖,站在那扇窗户下许久未动,但凡再打个木条上去,记柳哪里还能翻窗逃走。
记某被戳破心思,瞬间炸毛,他对此人的情商生出质疑:“少管闲事!”
“......”中年男子气的粗气直冒:“您明知道,将她牵扯进来是最好的,陈家必然会出手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