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予馨见状心里也有几分的猜测了,妹妹怎么会大半夜的把她叫来对簿公堂呢,那肯定是被人拿着把柄了。
「老太太是什么情况?药出问题了吗?我们大家现在连老太太的面都没见到过,你上来就说我害了她,这不胡扯嘛。」
叶秋生抬头,原本清透的眸子现在染上了一片墨色,充满死寂。
她不动声色的拍了下蒋文慧的腰,「你和她商量,是你承认,还是她,认了。」
蒋文慧心里一阵恍惚,身朝前跌了下,手帕在手中揪成一团,隔空和蒋予馨对视一眼,难受得紧。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今天这顿饭想说什么,老太太那边还让不让去看了,叶秋生,你在闹什么!」
叶风堂再好的脾气叶坐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整个桌子都在震,玻璃和瓷器震得叮当响。
自己的老母亲在重症病房,他个当儿子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还要在这看这群女人演戏,可笑!
「当然是抓凶手。」叶秋生眼神轻蔑转过头,直愣愣对上叶风堂急躁的眼眸,两手撑在椅背上,「外婆在走之前,凶手必须抓到,得让她走得安心。」
「你在说什么呢?老太太如果真的快不行了,现在应该是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
「你有什么可见的,老太太在的时候见面没有那么积极,快走了着急见这一面了,平日里到底在干什么!如今你母亲躺在那里不省人事,你一点也不想抓到罪魁祸首。」
「是你不想,还是你不敢!」
叶秋生这两声把叶风堂吼得有些发蒙。
她突然低下声来,有些凄然,「说来,到底不是亲生母子......」
叶风堂怔怔然,往椅背后面一瘫,眼里闪过的是被带到叶家来,第一次见「母亲」的画面。
叶童姗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坐在长桌的一角,暗声啜泣,如
果不是她哭这两声,都快忘记她这个人在了。
别看往日耍大小姐脾气,这关键时刻,也不是个脑子发懵的。
「去,问清楚你姐姐,这件事是谁做的。」
叶秋生冷声从蒋文慧头顶滑过,她本来还想再拖的,可是她对面坐着的就是司行宴,她今天就算把头埋进餐桌里去了,也没用。
蒋文慧起身时,双手都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只是表面一直维持着高贵夫人的面孔,皮子地下都在发抖。
蒋予馨见她这幅样子,瞬间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气。
「没出息的,被个小辈拿捏成这样。」蒋予馨嗤了她一声。
「你懂什么啊姐姐。」蒋文慧提了下蒋予馨肩角的衣服,示意她起来。
蒋予馨冷着脸,勉为其难的站了起来,蒋文慧背过身去,只说了两句。
「姐姐,我今天能有这么个家不容易,我不想轻易就散了,你也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事情实在是难,叶秋生想推到我身上来。」
这话一出,蒋予馨的心已经是凉了一半了。
原来吃力不讨好,是这样的。
「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我不是蒋家的女儿了,没有人会在护着我,父亲不会管我的,我没有退路了。」
「是我让你嫁给叶风堂的?」
蒋文慧抬眸,眼角已经红得快滴出血来了,「是我自己要嫁的。」
蒋予馨沉了口气,瞥了她一眼,「她有你什么把柄?」
「那老太婆自己服毒了,服毒就算了,还把那毒药往我那塞,我放在她那的人也被他们发现了,我怎么说得清?」
「嘶——」蒋予馨倒吸口凉气,食指敲在她脑袋上。
夜半三更,更深露重,大门敞开,寒风埋着头往屋子冲,不长眼的横冲直撞,长安居里灯光璀璨,像盏灯笼一样立在这园林中。
司行宴提来件米白色的毯子,轻轻覆在叶秋生身上,叶秋生抓过从她身上一晃而过的手指,攥在手心里。
叶秋生的手指冰凉,脸色极差。
司行宴拉过板凳靠在她身旁,拉过她的手,「怎么了,难受是吗?你不舒服就先上去休息会儿,这的事情我来。」
叶秋生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摇了摇头。
司行宴将她脸庞的发丝卡在而后,露出她光洁消瘦的小脸,不禁有些心疼。
「叶秋生,有事说话,别装得跟个哑巴一样,好歹我也为你忙上忙下的,有点良心。」
叶秋生嘴角扯出一点笑,「司行宴,是不是我怎么做都显得我没良心呢。」
司行宴想着她生着病呢,于是温言细语的,「一点也不困吗?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
他倾身靠近,旁若无人的亲上了她的眼角,叶秋生惊的用手掌去推他。
「你还说让我说,我每次让你说,你都不愿意说。」
司行宴握紧叶秋生放在他胸口的手,「我是不想说,但是我怕你难受,你别难受。」
叶秋生明白他的是什么意思,看向他的目光也跟着柔和起来,叹了口气往他胸口趴去,她真的好累好累,不知道自己在努力什么。
叶诚的指尖轻叩着桌面,无声的睨向对面的两人,眸底似个黑洞,终是未发一言一语。
「还没说完?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冤枉了姨妈呢?」
叶秋生掏出了藏在手腕下的那串佛珠,轻轻碾在手中,一颗颗的拨动,一如以前的老太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