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秦淮河上画舫巡游,夜色加浓,苍空中的明灯越发闪烁,远远望去,犹如天女散花,又似满天繁星。河流两岸的街道也都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似幻亦真。尤其是围绕在海港周围山坡上的那一片灯光,从半空倒映在乌蓝的海面上,随着波浪,晃动着,闪烁着,像一串流动着的珍珠,和那一片片密布在苍穹里的星斗相互辉映,煞是好看。
远处的高山,挺直地耸入蔚蓝的夜空,使人联想到山水画中瘦骨嶙峋的奇峰,联想到拔地而起、动人心魄的石林。伴随着画舫上的奏乐,仔细听,蝉声吱吱,满眼烟岚的深山。
画舫上到处挂满彩旗,在船板三分之一处,设有一根高柱,上面也挂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晋文两个大字。旗子随风飘扬,秦淮河面倒映着对岸斑斓的彩灯,在风的带动下,居然泛起鱼鳞般的涟漪,折射出旗帜的倒影,一片接着一片,调皮地闪动着。
画舫之中歌舞散去,随后想起热烈的鼓掌声,这次诗会也是各种名人云集,傅府尹从后方走来,但他前方还有位老者走在他的身前,定睛一看,竟是平日里在城郊摆棋寻人对弈的老人。傅府尹朝着几位比较年老的人拱手施礼,傅府尹让老人坐在上坐,却是被老人拒绝“你是诗会的主理,理当你坐在上坐。”傅府尹拗不过老人,恭敬不如从命地落座于上坐,而老人却坐在上坐下最靠前的位置。
沈辞不例外地瞧见老人的身影,他神色有些激动,一旁的傅峥见沈辞形色上有所变化,道“沈兄怎么了?”
“你知道那位老人是谁吗?”沈辞看向老人。
傅峥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瑾公吗?那是我师公,我父亲的老师。”随后又道“你认识瑾公?”
“有过一面之缘。”
不久之后,傅府尹便宣布诗会开始,原本跟随在诗会画舫四周的各家画舫连成方阵,缓缓离去。一首首的诗词送各个方向传出,在秦淮河上飘扬回荡,满城在灯火与笙歌中的陶冶风雅的气息也变得愈发浓厚,进入了。
诗会这东西不可能是一大帮人一直干坐着品茶写诗,其实从画舫起航开始便有诸多节目,听曲写词猜灯谜看风景飞花令什么的。
风头正盛的沈辞自然也算上是一个焦点,这次诗会虽是邀请了沈家,可沈辞并不是随同沈家来诗会,而是以被傅峥邀请的身份前来。如今的醉仙楼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食楼,不仅是彰显了地位权利财力,最主要的是菜品新颖,别家也做不出来,而且还有府尹的撑腰和认可。这也让钱武吃了瘪,现在的沈辞他动不了。
被人群围绕住的沈辞,与他攀谈的人,大多数都是商贾,老人居多。沈太公品着茗,头部轻摇,手指轮敲,得意道“我这孙儿打小就有经商天赋,就是给娇生惯养坏了,让孩子陷入骄纵,这不,幸得被人家敲打,才找回自己。你看看这还不出一个月的功夫,我孙儿开的食楼不就成为临安之最吗。”
沈辞受不了沈太公的见风使舵,与其寒暄之后便脱身离去。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沈辞,他转身回头寻望是谁在叫他,瞧见是安然,他愣住,眼睛张大,嘴唇放松,眼睛眉毛微微抬起,但转瞬即逝,使人捕捉不到,从容平淡,温文尔雅,道“安小姐,你叫我。”
“怎么连称呼都变了?”安然微笑道。
“回不去了。”
“聊聊吧。”
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安然望着夜幕,沈辞微皱眉头“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