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思索了一下,知道柳湘莲是担心刚刚船队那帮子人。
知道事关重大,非同小可,点了点头:「我这就修书一封,请方伯过来主持大局。」
将一切安排妥当,众人各司其职。
柳湘莲才重新来到林如海身边道:「伯父,小侄想借用官府的名义现在就开始赈灾,不知道伯父是否能够帮助小侄?」
林如海斜睨了一旁的扬州官吏,苦笑道:「本官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人正在说话,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走了过来:「下官蔡俊臣,见过林御史。」
「蔡大人,不知……?」
林如海一头雾水,这蔡俊臣虽说是扬州府府尹,而且几乎是和他一同来得扬州。
但说实话,两人没什么交情。
蔡俊臣来到扬州府后,试了试手脚,发现多方掣肘之后,最后索性当了甩手掌柜。
手下的属官那就是什么势力的都有,谁也不得罪。
八面玲珑日子过的及其逍遥,不似林如海,妻死子死,女儿走他乡。
愣是开枝散叶,将自家人口扩充到了五六十号人。
「林大人,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他是本官故人之后。」
蔡俊臣腆着肚子笑道:「我看公子一表人才,想请公子来扬州府任职,不知道公子可愿意?」
又是一个蝇营狗苟的!
难怪能够在扬州这么复杂的地方如鱼得水。
柳湘莲冷笑道:「扬州水患,众位大人在此高谈阔论,束之高阁!如此风气,在下实在不敢亲近!」
蔡俊臣脸色难看一阵青一阵白,讪笑着退了下去。
「贤侄,你何必得罪于他!?
江南盐政这档子事,与他无关。
现在治水,他也只是一个被架空的府尹,心有余力不足。」
「伯父此言,小侄不敢苟同!
在此位谋其政,尸位素餐就是罪!
不思进取就是罪!
百姓何辜?」
林如海讷讷不言,他是大周的文人,他的眼里只有皇上。
但柳湘莲的话,他也无法反驳。
两人沉默着,某种愤怒的情绪在柳湘莲心中不断的酝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柳湘莲的耐心也逐渐耗尽。
扬州府的官吏们还在高谈阔论,悲天悯人,哀叹连连,叫苦不迭,愁眉苦脸。
受灾的百姓依然在艰难挣扎,饥寒交迫,流离失所,伤痛难平,互相扶持。
「够了!」
柳湘莲怒喝一声,冲到了正聚在一起的官吏面前,冷着脸道:「你们这些禄蠹,往日受朝廷之恩,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大灾面前,不去组织百姓自救,不去上书朝廷赈灾,不去联系周边府君援手!
在这鬼哭狼嚎,于百姓何益?」
「你是谁?」
一个山羊胡老者站了出来:「一介白丁,岂能懂朝堂之事?」
「就是!」
一个面色方正,嘴宽眼阔的中年人也不甘落后,对着柳湘莲厉喝道:「别以为你手上有一点功夫就肆无忌惮!本官警告你,区区庶民,莫谈国事,否则祸不远矣!」
还有一个中年文士站出来道:「少年郎,老夫知道你心忧百姓,但这救灾之事,术业有专攻,我等俱是不懂。
胡乱作为,反而越乱越错。
府尹大人已经急报朝廷,相信不久之后,朝廷就会派专门的人才前来救灾了。」
此话还真不假,蔡俊臣能够一直打酱油,就在于他最擅长的就是上报朝廷。
无论遇到什么麻烦,接化发连缠带打,总能把责任甩出去。
昨夜雨一直下的时候,他已经连夜启奏了朝廷。
这种预见性,如果真的好好做事,绝对不至于造成今日之祸。
此时,扬州的求救信,已经摆到了水徵的案头。
「水患,又是水患!这龙王是要同朕这个天子为难吗!?戴,这事今年第几处水患?」
「回避下,已经是第五个地方遭到水患了。」
水徵按着自己的眉头:「去将解辛杰叫过来!」
「是,陛下!」
此时还是三更半夜,解辛杰衣衫不整就被戴夹带着飞到了紫星殿。
「陛下,请恕老臣失仪之罪。」
解辛杰见到戴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是什么事情,所以也没有耽搁,速速就来了。
「解尚书,您快来坐,些许虚礼,不必拘泥。」
水徵不等解辛杰坐下,急声道:「扬州昨夜突遭水患,雨虽不大,但是破坏不小。敢问解尚书,如今国库银钱几何!?」
「这……」
解辛杰讷讷道:「如今国库银两只有二十万。」
「什么?二十万!」
水徵不可置信道:「不是才搜刮了二百多万两,你别说赈灾三府将银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