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水徵刚得了消息,兴奋不能自已。
江南盐税沉疴日久,江西盐池又被汪免把持,眼看着四处都要花钱,自己腰包又鼓不起来。
甚至前不久还动了和臣子斗小心眼的地步,虽然敲出了一笔银子解了燃眉之急,但是作为九五之尊,这样子没品的事情水徵面上不显露,夜深人静,无人在旁独子自处的时候,也时常唏嘘不已。
如今有了这天降盐矿,那就可以将之前的一切全部推倒重来。
什么江南世家门阀,什么列土封疆大吏,这次统统抛开一边去。
「快,快召集阁臣们开会,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圣上,您今早才聚了阁臣来为江南战事开会几个时辰,这会阁臣们还没有到家,圣上先去用膳,兹事体大,圣上您也要保重龙体啊!」
「你这杀才,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么?
有了银子,咱们还和那些泥腿子打什么战?
他们能够聚集在一起,行所谓忠义之事,还不是因为有利益相关联。
只要没了私盐的丰厚利润,这些土鸡瓦狗作鸟兽散不过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眼下,这茶卡盐湖之事才是重重之重,咱们动手的晚了,那老东西和汪免那老贼要是插手,将来还不知道生出什么波折来!
对了,你告诉夏忠,让他带人从江南撤出,先往西北!」
「这……」
戴全犹犹豫豫,兵者,国家大事也!
「陛下,那江南战事……要不还是老奴去一趟吧!」
「去什么去,等我和阁臣们商议之后,你也给我取西北!
朕早就听说,西北的羊肉美人是一绝,也是时候去亲自品尝品尝了。」
戴全这老奴才一听,吓了一跳,这皇城可不能没有主啊!
「陛下,您新修建的摘星楼不是有千里镜吗,西北美景在千里镜之下一览无余,陛下要食些羊肉,老奴着人进贡来就是,何苦自去自的白白受了风沙。
这皇城之中,陛下您可得坐镇中庭啊!」
水徵一叹:「罢了罢了,去办去办!」
不耐烦的赶了戴全之后,水徵一个人兴奋的不能自已,片刻后喃喃自语:「不行不行,朕必须稳重,要是露出端倪节外生枝那就大大的不美了。」
水徵努力的平复着心情,只是眼角的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与此同时,太上皇水坤熙手中也有一封飞鸽传书。
水徵屠了柳湘莲全家,柳湘莲都愿意给他这个消息。
太上皇水坤熙则不同,虽然也有威胁之行为,但是怎么说也是柳湘莲的救命恩人,这个消息当然也到了他的手中。
「不错,不错!
这小子还真是个福星。」
水坤熙颔首而笑,转头对着宗远春道:「那小子也女干猾,这一手恐怕想要我们相互制衡吧!」
宗远春还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使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人是影。
「嘎嘎嘎!」
怪笑响起,证明眼前之人正是这位大宗师本体:「陛下,依着老奴所见这小子恐怕不但给了伪帝消息,恐怕还有其他势力。」
水坤熙倒也不怒,依旧微笑:「这小子不错,不过过于妇人之仁了。
他的想法寡人有所猜测,只是变数之多,恐怕非人力能为。
况且如今,寡人已经年迈,又怎会上去打擂台呢?」
「唉!」
宗远春一叹。
他又何尝不明白,他同水坤熙共同走过了接近一百五十个岁月,如今的水坤熙早已垂垂老矣。
要不是他用灵果吊命,恐怕早就已经化为了冢中枯骨,还如何同正值壮年的伪帝争高下呢。
水坤熙斜睨一眼宗远春:「无须感伤,时间真是世间最公平的事情了,寡人不能像你们样,修行有成,如今还能等着自己的女儿已经是侥幸了,要不是我拖累,老宗你恐怕早就已经同有记载的那些老怪物们一同不理红尘俗世了。
是我对不起你。」
「陛下,快,快别这么说。」
宗远春的情绪有些激动:「老奴虽然侥幸修行有成,但是老奴的道就是保这陛下您啊!何来拖累一说。」
水坤熙目光深邃,看不出想法。
帝王无情,要不是知道这个老太监和自己的羁绊如此之深,水坤熙恐怕也不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信任给他。
「老宗,我女儿……」
宗远春听水坤熙又提到公主,想了想道:「老奴倒是有些所得,不知道可确实,陛下要听,老奴便说与陛下。」
「哦?」
太多的失望早就已经令水坤熙死心了,如今突然的变化令他有些惊吒得转不过弯来。
「有我幺儿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