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位是我们錾金号的少东家,老东家特命我带他来长长见识。”澹台明末笑着道。
“呵呵,小兄弟如此年轻,便已得贵号如此器重,了不起呀。”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只是一个小金号,会长过誉了。”
“诶,有道是‘山不在高’,小兄弟若有兴趣,可以回去同贵号老东家商议一下,我怒库城诚邀各地金号入驻。小兄弟到此考察,想来已是了解,怒库金业,前景光明,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呀。”陈康笑着道,言辞间颇有招揽之意。
“一定一定。”慕景奚抱拳道。
“好好,二位请入内。”
慕景奚点点头,刚想入内,便被一名男子从身后推了一把。回头一看,一伙人极其霸道的推开队伍,走上前来。
“闪开!闪开!”
这些人极其蛮横,将众人赶至两旁后,分列两边,一名衣着华贵的约莫二十的青年踱步摇扇而来。
青年来到门前,看都未看被其手下推开的一众宾客,趾高气昂地越过众人,走到陈康面前,抱拳道:“陈会长。晚辈有礼了,呵呵,来时家父交代,近日府上添了几坛好酒,望陈会长闲暇之时赏光一聚。”
虽说青年极为客套,但陈康却未给其好脸色,隐隐有些怒意地道:“黄公子,好大的派头!”
来此参展的不少都是慕名而来的金银珠宝商,黑江府自是希望能吸引他们入驻此地,因而想方设法给他们留下好的印象。陈康之所以会亲自到此,就是怕手下之人办事不周,可这黄公子一来,就如此无礼,陈康自是不喜。
“呵呵,是晚辈失礼了。”黄公子陪笑道。
虽说陈康不喜,但碍于其父亲的身份,也不便多言,挥手道:“进去吧。”
黄公子再度行礼,转过身来又是恢复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大摇大摆,准备离开。
“啪嗒!”
一只手突然搭在黄公子肩头,黄公子不耐烦地回过头道:“有事?”
“没什么,给小爷排队。”说话的正是慕景奚。
黄公子手下见状,便欲上前,但被其伸手制止。他虽跋扈,但也知道,真要是动了手,搅扰了展会,他可担待不起。
“大胆,还不松开你的狗爪子!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何人?”黄公子的手下呵斥道。
“没兴趣。”慕景奚淡淡地道。
“你!”黄公子的手下还想说什么,但被黄公子制止了。
“在下所持,乃是特邀请柬,不必排队,有意见?”黄公子道。
“喔,这样呀。那你养的狗推了小爷我,总得有个交代吧。”虽说不像黄公子这二世祖一般嚣张跋扈,但慕景奚也是个霸道的主儿,历来是不肯吃亏,怎么会轻易罢休?
“想找事?”黄公子微微一笑,玩味地道。
“大胆!臭小子,还不快快向我家公子道歉!别给自己招惹一些你惹不起的存在。”黄公子的手下怒骂道。
“啧啧啧,动不动就抬出家里撑腰,小爷看不起这种没种的货,另外......这公子二字何时这般不值钱?”慕景奚颇为不屑,这些二世祖就是这般,动不动就以背后的势力给自己壮胆,表面嚣张,实则胆怯。另外,慕景奚嘲讽其不配‘公子’二字,也并非没有由头。严格来说,在天晟帝国能被尊称为公子的,有且仅有拥有公爵者的子嗣,否则便是僭越,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民间亦以此敬语称呼他人,不再那么严格罢了。
被慕景奚如此讥讽,黄公子冷冷一笑,便欲动手,陈康见状立马呵斥道:“黄枫!今日来此,你是嘉宾,别人也是嘉宾,老夫有言在先,谁要是搅扰了展会,老夫第一个不饶他!”
闻言,黄枫怒哼一声,拂袖离去。见状,陈康对慕景奚抱了抱拳,笑着道:“小兄弟,这黄枫跋扈惯了,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只是......此人气量狭窄,展会过后,还是赶紧离开吧。”
“多谢陈会长。只是,他要是不识趣,找上来,小子也不怕。”慕景奚知道陈康是怕自己吃亏,好言提醒,抱拳致谢。
“小兄弟,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黄枫乃是怒库城大势力傀偶门掌门之子,还是切莫与其争斗。”
“多谢提醒,小子听你的。”慕景奚一乐,这陈康倒会说话,分明是觉得自己斗不过人家,却还婉转相劝,照顾了自己的面子。同样是身份不凡,陈康与这黄枫可谓截然相反。
告别陈康,慕景奚与澹台明末步入堡内,路上慕景奚倒是盘算起来。要自己息事宁人,不与那黄枫计较倒是不难,但看那黄枫,未必肯善罢甘休。这傀偶门慕景奚来此也是听过一些,不仅是怒库城顶尖势力之一,就算放眼峨松郡也是排的上号的大势力,更为重要的是这门派那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令人不得不重视。
当然,慕景奚可不会怕他,真要找上门来,慕景奚倒是乐意同他们较量较量。
穿过走廊,便是进入这飞鹰堡主堡之内。此地经过黑江府全力改建,已然成了由官府经营的怒库城内最为高档的客栈。装潢奢华,布置典雅自是不必多言,最为让人惊奇的便是此地乃是开山而建的石质堡垒,其雄奇、气魄即便是见识不凡的慕景奚也忍不住赞叹。
当然,今日这里是展会举办之所,自然金银珠宝才是主角。客栈大厅,此时已然人山人海。各大小金号凡是有幸占据一席的,都在各自展区向众人展示自家器皿。没有得到展席的,除去观摩外便是忙于交际,四下同人攀谈,渴望找到合作伙伴。
而来此鉴赏、竞拍的更是多不胜数,无数金银器皿、珠宝奇物,令众人看花了眼。
慕景奚师徒二人自然也没闲着,四处观展。首先是金银器工艺展区,由黑江府特邀金号六家、竞拍席位金号十二家,共三十六个展席构成。一位位金银器工匠现场展示金银器制作之法,那出神入化的技艺令人拍案叫绝。
慕景奚师徒在一展席之前,一名老者正在展示“炸珠”之法,只见老者将融化的金液倒入水中,在老者控制之下,金液迅速结成大小不等之颗粒,而后将金粒小心焊接在一镂空而成的金树之上,以成树冠,再加以绿松石嵌入,茶晶已金托相承,一株金制雪松便呈现眼前。
一旁,另一展席,一年岁二十出头的女工匠正施展编累之法,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将细如发丝的金丝编织堆累,又以各式珍珠装饰,片刻之后,一盆“珊瑚怀明珠”便跃然眼前。
还有贴金,以贡和金泥,再将金泥抹入器皿衔接之处;错金银,铜器之上錾刻错槽压镶银器等等,总之扳金、鎏金、浇铸、焊接、切削、抛光、铆镀、碟锤、錾刻、镂空......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
见识过这些技法,二人又去观赏器皿展区,各式金像、金雕;银器、银饰,令人看花了眼。
“怎么样?有意思吧?”澹台明末笑着问道。
“嗯,这般现场观看,比到金店挑选时有意思多了。”慕景奚道。今日可谓是大饱眼福。随即,慕景奚又道:“我虽是外行,但也看得出来,这盛丰号果真是名不虚传,不论是技法展示,还是成品展览,都可以说是力压各家呀。”
“嗯,确实了不得。”澹台明末笑着道。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这‘菡萏水碧’经由这盛丰号之手,会打造成何物呢?”慕景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