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客气的冲了进来。
“米洛,你本事不小,开始chā手我设计部的工作了。”
周涛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米洛一愣。
“周工,这话是从何说起啊?”米洛的声音很轻,但气势上却是寸步不让。
周涛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眯着眼,冷冽地道:“你教唆着小陈和小安成天往车间里跑,我设计部的工作还要不要做啦?”
米洛笑得谦和,周涛这个人说话冷硬如石头,但全无气场,不过是碍着费亦凡的面子,退让他几分,却并不怕他。
“设计部的人去车间不很正常吗?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我安排他们的工作不能按时完成,这个责任谁来负?”
这帽子压得有点儿大,但是米洛并不慌张。
她很清楚,周涛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虚张生事。
米洛依旧挂着合宜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并不好听。
“周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上周,上上周,上上上周,上52周,过去一年的周工作总结里都写着整理过往技术资料,现在你又专门安排两个人去整理,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技术部里是有多少资料需要整理啊?如果您指的不能按时完成的工作还是这项的话,这个责任我负了。”
周涛的脸胀得通红,“你这rǔ臭未干的小丫头懂什么,我设计部的工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别以为费总宠你,你就可以为所yù为。”
“设计部的事不归我管,但是新入职员工的工作跟进可是我的工作范围。这段时间设计部的新员工流动这么大,我不得不多关心一二,应该没问题吧?”
“你私自指派他们的工作就是问题。一个两个都跑到车间里,设计部的工作谁来做?”
“设计部的什么工作?给您打热水吗?”
这时费亦凡路过听到两人的争吵,走了进来,“米洛,和老同志说话,注意态度。”
米洛低着头,没说话。
费亦凡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周工,我刚从车间回来,你部门新进的两个人在车间表现不错,您这么安排就对了,新人就应该多去车间锻炼锻炼,总在办公室里闷着,闭门造车是不行的。您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咱们商量一下设计部近期的工作安排。”
周涛也不敢提,这根本不是他的安排,一声不吭地跟着费亦凡走了。
时间不大,陈希悄悄的过来,问米洛道:“周工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米洛笑了笑道:“没事,我和他对战已经习惯了。”
“今天一早,他看我和安浩又往车间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不知怎的就觉得是你的主意,然后就气横横的上来了。”
米洛明白陈希这是在解释,不是她出卖了自己,但让他们多去车间这话,米洛就和她一个人说过,她如果不说出去,周涛又是如何知道的。
只不过这些话看透,不说透,米洛觉得也没必要和她计较,只笑笑,没说什么。
陈希继续表白自己道:“我怕你吃亏,在车间看到费总,就和他说了一下情况。刚刚,费总是不是上来救你了?”
“费总是来过了,还批评了我两句,不过以后你们去车间应该是名正言顺了。”
陈希偏着头思忖道:“怎么会批你,我看费总可是挺紧张你的,我一和他说完,他就赶紧从车间过来了。”
“也没什么紧张不紧张的,都是为了工作。行了,你也快下去吧,周工现在还在费总办公室呢,一会儿出来看到你在这儿,指不定又怎么想呢。”
陈希吐吐舌头,“行,那我先走了。”
陈希走后不久,周涛从费亦凡的办公室出来,经过米洛的办公室门口,还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愤恨的瞪了她一眼。
米洛不以为然,就象她和陈希说的,她和周工之前的对战从来就没停过。
这些年她早把周涛这个人的品行看得一清二楚,自视过高,却眼高手低,心胸狭窄,极端利己,把自己的利益得失看得比天还高。米洛打心里瞧不上他,所以工作上总是忍不住怼他。
快中午的时候,米洛拿着整理好的工作资料去费亦凡办公室。
一进门,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费亦凡靠坐在老板椅上,手指间夹着一只燃了一半的烟。
米洛将窗户全部打开,挥舞着手,将烟赶到窗外。
“您这儿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火灾现场呢。”米洛还没见过费亦凡吸这么多烟。
费亦凡将手中的烟碾灭,“找我有事?”
米洛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拉了椅子坐下,“这些需要您签字。”
费亦凡接过资料放在桌上,“先放我这儿,我签完给你。”
“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是不是贷款那方面有问题,要不我和许致恒说说?”这两天费亦凡总是拧着眉头,米洛早就感觉到他有心事,而这种情况就是从许致恒那天走后开始的。
费亦凡马上摇头道:“没事,贷款的事我会想办法。恒升第一笔款子马上就要到了,我已经租下咱们车间旁边那块空地,到时在那边加建一个新的厂房,施工队我也已经联系好了,咱们一步步来。”
“是不是找许致恒,让他多贷点钱更好?”那天许致恒说只能给计划书上列明的六成款项,就算现在调整计划,借着现有的厂区扩建,恐怕资金缺口也不小。费亦凡应该就是烦恼这个事情。
“不必,他那天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这么多年的理想,一有机会实现,主想着方方面面尽善尽美,倒把自己脚踏实地的初心给丢了。在开发区重新建厂不过是门面好看,留在这里因地制宜其实更实际也更妥当。”
米洛垂着眼帘没答话,她知道如果仅仅调整这一处就能解决资金缺口问题,费亦凡也就没必要这么烦了,可领导不想自己chā手的事儿,自己也没必要强求。
费亦凡看了看米洛,从老板椅中坐起来,十指jiāo叉,虚握着放在桌上,“我刚才批评你,有没有不开心?”
“您说得对,是我没注意分寸。”
“你也工作几年了,这脾气也得收一收,别把什么都摆在脸上,得讲究个方式方法。”
“知道了。”米洛嘴上这么应着,心里还多少有些不高兴。谁喜欢被批评啊,何况自己还是一心为了工作。还说讲究方式方法,对着周涛就那么婉转,到自己这儿就如此直白。
“还生气?”费亦凡身体前倾,低下身探头看向垂着头的米洛。
“没有。”哪儿敢呢?
费亦凡轻笑,“还说没有,脸都快耷拉到腿上了。你我之间不用着城府这东西,我自然有什么说什么,这是我对你的信任。明白吗?”
米洛的眼睛亮了一下,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点点头道:“知道啦!”
费亦凡弯弯嘴角,“你呀!聪明是聪明,就是城府不深,跟个孩子似的,高兴不高兴都写脸上了。”
米洛憨笑,“我是狮子座。”直来直去,只正面击敌,不耍心计。
“周工目前还有用,咱让着点儿他,行吗,狮子座?”
谁成想周涛并没有给米洛让着他的机会,自己就先请了长假,说是身体不适,大夫让在家静养。
米洛听到这个消息,只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周涛那人小气,那天费亦凡虽然明面上没说他什么,但也只是明面而已。现在周涛称病无非是拿桥,让费亦凡知道公司没有他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