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文国,晋州,江汉府,源蒲县一处府邸的小院内几个年长的小青年将另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团团围住,指着他大声嘲笑。
少年被推倒在地,衣衫脏乱,脸上满是灰尘,但仍倔强的咬着嘴唇,没有出声,只是愤怒的盯着这群人。
“哟!小杂种,不服气呀?你母亲是个妓女,收了家主的钱财便弃你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父亲更是如同老鼠一般在房内躲了十年,不见天日,人不人鬼不鬼的,若不是我张家好心收留你,恐怕你个杂种早已饿死街头了,你还敢不服气?兄弟们,给我打!”领头小青年尖声叫道,指挥众人对着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
“住手,别打了,你们快住手,长老来啦……”施暴的小青年们,听见长老来了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只见一青涩少女快步跑来将地上的少年扶起为他拍打身上的灰尘,而后紧张的检查他的身体,担忧的询问
“明阳哥,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少年苦涩的摇了摇头,比起身上的痛楚,小青年刚刚说的话更像一根根钢针,扎在他的心头,令他剧痛不已,可偏偏还无法反驳。少年低着头转身离去,少女看着这落寞的背影,心里也是无比酸楚,连忙跟了上去。
少年名叫张明阳,从小在张家长大,听说自己的父亲是这张家三爷,可却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不知因为何故,从将自己带回张家之后便闭门不出,成天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见任何人,甚至连这个儿子也不管不顾,母亲更是生下自己后便突然消失,生死不知,仿若人间蒸发,了无音讯。张明阳虽按理来说是为张家少爷,但因为父亲的缘故,张家之人视他如弃履,不但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少爷对待,甚至连下等仆人都不如,向来便是随意欺侮。若说在这张家还有让他心存感激之人就只有身旁这少女母女二人了。少女名路瑶,是张家的丫鬟,她母亲是家主之子也就是张家大少爷的乳娘,张明阳被抱来张家之时还不足周,更是无人喂养其乳,路瑶的母亲不忍如此幼婴受苦丧命,便偷偷喂养于他,家主虽然知晓此事,但毕竟是自己兄弟之子,也便默认下来。可大少爷长大后却对此事耿耿于怀,听说自己与张明阳这卑贱之子共吮一乳觉得是奇耻大辱,由此憎恶路瑶母女,更是处处针对张明阳,方才对他施暴之人便是以大少爷为首的张家嫡系子弟。
“明阳哥,你忍着点,我给你上些药酒。”路瑶比张明阳小上两岁,两人亲如兄妹,在这张家,旁人欺负他可以但若是欺负路瑶母女,他便会上前与之拼命,一年前有一位家中纨绔听了大少爷的蛊惑,对路瑶毛手毛脚,张明阳知道后夜间便尾随其后在一转角处猛然跳出,用半块砖石差点将那纨绔活活砸死,张家上下震动,这卑贱的弃子平日里少有言语,可暴怒之下竟然如此狠辣,长老院大怒准备严惩张明阳,家主碍于叔侄情面,最后出面发下约定,一年之后让张明阳参加秋闱大试,如若不中便将他赶出张家。众人才得以平息怒气,但此事之后再无人敢随意招惹路遥母女。
“明阳哥,你若是疼痛难忍便叫出声来,会舒缓一些。”
“无碍,又不是第一次,我早已练成铜筋铁骨百毒不侵之躯。”张明阳见路瑶过于紧张开口调笑道。
“噗嗤!”果然路遥没忍住笑出声来。
“明阳哥,我听府上供奉私下言道秋闱大试马上将要举办了……你……”片刻后路瑶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秋闱大试……”
文国以文立国,举国上下皆重文轻武,文人可通过读书,写字,作画,下棋、算术、编乐等途径获取才气,才气可与天道共鸣,借天地灵力为已用,才气越强所能利用的天地灵力也便更强,才气等级由弱至强分为小生级,大家级,圣人级:小生级又依次细分为: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大家级分为:翰林,大学士,大儒。圣人级分为:半圣,亚圣,大圣。个人才气达到晋升之量时便需要参加相对应的才气认证考试,童生认证考试为小试,后面依次为,县试也称秋闱大试,会试也称春闱大试,殿试。大家级的才气认证考试由文人最高殿堂稷下学宫亲自受理,圣人级则不是人力可为其认证的了,成圣需天道认可。而考试通过后会被授予相应等级的文法,所谓文法便是文人的攻击术法,才气等级越高,所对应的文法便越强,以小生级文人为例,他们的文法分别是,童生-夜视,秀才-纸上谈兵,举人-口诛笔伐,进士-唇枪舌剑。文法以才气之力沟通天地灵力施展开来强大无比。
张明阳从小在鄙视与白眼下长大,自幼便明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个道理,所以从晓事以来就极为刻苦的修习才气,年幼时他最大的梦想便是通过童生考试,这样他就迈入了文人行列了,他每日孜孜不倦的看书写字,终于在十岁那年通过了童生考试,成为了一名文人,可怪异的事情却发生了,自那日之后,他识海中的才气却是不进反退,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现在连童生的文法-夜视也无法施展了,而眼下与家主约定的秋闱大试时间将至,如果自己考不中秀才被赶出张家事小,但一旦自己离开张家,路瑶母女必定会被以大少爷为首的嫡系子弟欺凌,这才是他无法忍受的。
“张明德……”这是张家大少爷的名字,此时张明阳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在心里低吼。随后缓缓松开拳头,故作轻松的对路瑶说道:
“不就是个秀才嘛,你明阳哥提笔便可通过,话说……上次童生考试借你的钱还没还与你呢。”
“明阳哥,你我兄妹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你不要再惦念那几两银子了,说了多少遍此事不许再提了。不过……”路瑶俏皮的一笑,眼珠滴溜一转顿住话语,望向张明阳。
“不过什么?未必你是打算让我偿还利息?”
“不是啦,不过……明阳哥,你要带我一起去江汉府参加秋闱大试。”
“不行!简直胡闹,你就在府上老实呆着,替我照顾好乳娘。”张明阳顿时板起了脸。
“你一人远赴江汉赶考,府上都不派人照应,长老们真是太偏心了,大少爷考取童生都派去八个下人鞍前马后,明阳哥,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一定会把你照顾好的,况且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张府,我真是太可怜了,如果你不带我去,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路瑶本来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看张明阳脸色稍稍缓和又委屈巴巴的说道,边说还边装模作样的抹眼泪。
张明阳哭笑不得,思索了片刻说道:
“行了行了,我带你出去,不过你在外要扮做男儿身,路途遥远,人心叵测,免遭歹人惦记。”
“好的好的,你只要带我出去我什么都听你的,耶!明阳哥最好了。”路瑶欢呼雀跃的张开双臂就要上来拥抱张明阳。张明阳后退两步,单手前伸抵住路瑶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