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打的什么主意,秦政岂能不清楚。
“袁爱卿,你告诉朕,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江南行宫一应开销明细整理完毕?”
见秦政这么问。
袁德心下一喜,刚才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下了。
“嘿,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给我几天时间回旋,稍微使点手段,拿出明细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天子还是太年轻了啊。”
袁德心下有了主意,但神情依旧凝重,似乎做这件事很困难一般。
假意思索片刻,他朝秦政拱手道:
“陛下,修建江南行宫乃是大工程,所涉及的事物及其各种支出开销非常庞杂,要将这里面的明细全部整理出来,
所花费的时间会很长,朕恳请陛下宽限臣十日时间,十日之后,臣定将江南行宫一应明细呈交陛下阅览。”
不得不说。
袁德的算盘打得邦邦响。
十天时间。
就算伪造明细,也能伪造一大批了。
站在袁德一旁的夏吉看着袁德故作为难的神情。
又岂不明白他心下的小九九。
他站了出来,先是朝着秦政一拜,而后问袁德:
“袁尚书,按照朝廷规定,凡工部所主持修建的工程,从动土到完工所涉及的一应事务必须时刻事无巨细记录在册,
每日汇总上报,以便朝廷和陛下随时查阅,江南行宫纵然是大工程,却刚处于动土阶段,这中间所涉及明细并不算多,
你为何还需要花费十日的时间去整理?这说不过去吧?”
夏吉这话看似在质疑,其实是在隐射袁德办事不力,或者是故意而为之。
办事不利这种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天子不追究便是无事。
一旦较真追究。
那麻烦可就大了。
袁德当然清楚这一点。
他看着夏吉那风轻云淡的神情,心里直骂娘:
“这个老匹夫这是逮着我们工部不放了,直娘贼的!”
袁德心下把夏吉骂了一顿,脸上的神情倒是很淡然。
“右相此话可是失之偏颇啊。”
袁德不紧不慢的说道:
“工部每日的事务极其繁琐,在下身为工部尚书,每日所处理的公文批阅甚多,总不可能盯着一件事对不对?”
见袁德这么说,夏吉淡然一笑:
“袁尚书,照你这么说,朝廷各部就你工部最忙,所有大臣就你袁尚书最忙,那我们这些臣工都是闲着不用干事了?”
袁德脸色一沉,看着夏吉语气冷冷的说道:
“右相,你这是何意?”
夏吉没理会脸色阴沉的袁德,而是转身朝着秦政道:
“陛下,臣以为,袁尚书所说十日期限太长,应该缩短一些,以便能尽快核实好这百万两银子的支出明细,
并尽快将余下的银子收归国库,以备朝廷不时之需。”
夏吉这话让本就神色不满的袁德为之一变。
“完了,这个老匹夫真要坏事。”
就连站在首位的宁恒也是神色一变。
“如果这皇帝小儿只要那百万两银子的支出明细还好办,花点时间抓紧伪造还是能搞出来的,如果要追回剩下的银子,
这事可就大发了。
宁恒心下非常清楚这批银子对自己的重要性。
这涉及他后续计划。
如果秦政真一直死磕着这批银子不放。
纵然是他现在不把秦政放在眼里。
但这事搞不好也会惹上大麻烦。
“不能让夏吉这老匹夫和昏君死磕着这事不放,得转移话题。”
心下有了计较的宁恒主动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见宁恒站出来。
原本被夏吉逼得乱了阵脚的袁德松了一口气。
“还好宁相站出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