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抱着京剧坐在第二排，小尘则是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后门。
可是那京剧的声音却仿佛是在小尘的身后响起，就好像在小尘的身后，似乎还有一排座位！
小尘缓缓站起身来，下一站他下车。
收拾了一下书包，小尘站在了后门前，等待下车。
下一站到了，公交车靠站，小尘缓缓下车，一把伞撑开，挡住了细雨蒙蒙。
每一次坐车，小尘都会感觉到很压抑。
伞下，小尘抬头看向公路对面的老旧公寓，灰白色的墙面颇为古朴。
整个公寓楼都散发着一种腐败气息。
这个公寓楼是附近最便宜的，经常跑龙套的小尘也只能买到这里的房屋。
电闪雷鸣间，小尘抬头正好看到雷电在公寓楼苍白的墙皮后露出狰狞的獠牙。
没有门卫，连门都没有，只有十几栋公寓楼矗立在雨中。
进入1号老公寓楼内，一股84消毒水的味道便传了出来。
小尘进入楼道，开始上楼。
黑暗侵袭而来，带着一股腐败与恶臭。
小尘住在顶楼，所以每一层楼他都要经过。
昏黄的老公寓里，小尘来到了第二层，第二层的楼道里传出小孩的啼哭声，以及母亲的安抚声、父亲的责骂声。
小尘背着书包，很轻松地到了第三层。第三层的楼道中灯火通明，似乎有学生在做作业，甚至其中可能还有学生在背书，隐约间能够听到楼道中还有人在走动，似乎还有在楼道里背的。
小尘没有那么好奇，他一边走一边借着残留的光亮收起了伞，然后上了四楼。
刚刚上四楼，小尘还有些不适应，四楼完黑暗，就好像被黑暗彻底笼罩。
但是四楼发出的声音却令人有些面红耳赤。
小尘无感地进入第五层，第五层明亮了不少，但争吵声却很大。
楼道中不时传出哭诉谩骂声，还有啤酒瓶摔碎的声音以及各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尘没有停留的，可是就在第五层与第六层间，他停住了。
因为他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凌乱沉重，源尘缓缓屏住了呼吸。
楼下提着酒瓶子的醉汉摇摇晃晃上来，从第五层的楼道口进入第五层离开。
但是小尘依然没有动。
因为，在第六层楼道口正站着一个老头，老头手里抱着一个录音机，录音机中响起了同一种旋律。
那是京剧，可是京剧的台词来来回回就那几句，一直在重复。
这老头以及那酒鬼都好像公交车上的人，而小尘记得，那两人好像都未曾下过车吧。
低头捡起脚底的冥币，小尘皱了皱眉，这楼梯上怎么会有冥币？
没有理会老头，小尘越过第六层，直接登上了第七层。
从第七层起来，每个楼道口都放着十几个小碗，碗里放着白米饭，米饭上还插着两双筷子。
小尘这次没有再停留，一路狂奔而上，只是好奇之下，他也观察了一下。
第七层，二十二个小碗四十四根筷子。
第八层，二十个小碗四十根筷子。
……
第十四层，八个小碗十六根筷子。
第十五层，六个小碗十二根筷子。
……
随着楼层的增高，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周围光亮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暗。
轰隆的打雷声响起，小尘身形微微一顿，他停在了十七层的楼道口，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子披散着黑发背对小尘。
小尘也就是顿了一下，他接着朝着楼上而去，无意间看到病号服女子身后的米饭少了大半，像是被吃掉了似的。
两碗了。
登上十八层，小尘微微一怔，没有楼道口，只有一扇腐朽的铁门。
铁门前，一个大碗插着米饭，同样的配置，为何这个碗就这么的圆这么大呢？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小尘打开了铁门。
铁门打开，不是天台，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
一个楼层就只有这一个房间，可以想象究竟有多大。
收起钥匙，小尘跨过了大碗，进入了铁门。
打开灯，黑暗被驱散，小尘关上了铁门。
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小尘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可乐，打开喝了一口，顿时感觉之前的所有不快部驱散。
关上冰箱门，小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他好像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