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家离李正伟家并不远,大约四五百米的距离,三人先是走了两百米左右的柏油公路,然后下到一条田间小路,拐一个弯就到了。
相比起李正伟家,李岩家的房子要大一些,是一个撮箕口的造型,显得有些陈旧,看起来有二三十年的样子。
另外,这个年代农村的房屋大多是土起瓦盖的,但李岩家不同,他家的房屋是垒的石墙。
正屋大门上贴的春联略微有点褪色,大门前的阶沿上矗立着两根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石墙挂着一些晾晒的辣椒和玉米棒子。
左右偏房也各自开了一个门,墙边放着锄头、背篓、锤子、马叉等农具。
在正屋和偏房转角的屋檐下,左右各自都放着一口大水缸,也是用石头打出来的,上面的图案精美。场坝的一角还放着一个石磨,一个石槽。
“果然不愧是石匠的家!”
江晓白看了一眼,赞叹的说道。
李正伟指着场坝两角的两口水缸,笑着道:“那两口水缸,就是李岩的得意之作,据说当年李岩流落到我们这里,就是给正军哥打了这两口水缸,正军哥才看上了他,把他招为上门女婿的。”
江晓白不由的多看了那两口水缸几眼,果然是精美,也有些岁月的痕迹。
没等他细看,屋里走出一道身影。
他中等身材,穿着一件灰色布衣,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布带,一头短发如刺猬的刺一般,根根粗壮直耸,其中夹杂着一丝银白。眼睛炯炯有神,鼻梁挺拔,透露出一股刚毅的气质。
估计是长年暴露在阳光下,使得他的皮肤黝黑而粗糙,双手显得异常强壮,手指粗短而有力,布满了老茧与伤痕。
来人正是李岩。
李正伟抢先开口:“李岩,你在家啊!”
“正伟叔,你怎么有空来了?”李岩先是客气了一句,又瞟了瞟江海洋和江晓白,问道:“他们是?”
李正伟笑着道:“他们是我的亲戚。”
指着江海洋道:“这是我三老姨,江湾的江海洋。”
说完又指着江晓白道:“这是我姨侄江晓白。”
江海洋立即客气的道:“李师傅你好,在青山镇无人不知你的大名,冒昧来访,还请莫怪。”
说着,递上一个方便袋,里面装的正是一条华子和一瓶洋河大曲。
李岩一听江海洋说话,又见他递东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往常来请他做石匠活的,也都不会打空手,多多少少都会带点礼物。
若是旁人,他肯定就拒绝了。
现在,他才不想干石匠活。
在家种反季节蔬菜不香吗?
但他虽然没见过江海洋,却早就知道江海洋是李正伟的三老姨,更知道江晓白的大名。
“原来是江叔啊!”
“可真是稀客!”
李岩口里跟江海洋客气,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江晓白。
这可是青州现在传说中的人物。
平时都见不到人,没想到今天居然来自己家了。
李岩又是兴奋,又是欢喜。
没有去接江海洋递过来的礼物,客气的招呼道:“江叔,江老板,两位稀客来我家,我都感到脸上有光了,哪里还能收两位的东西,快、快进屋里坐。”
一边说着热情的拉江海洋进屋,一边回头对屋里大声喊道:“婆娘,来贵客了,侍候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