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巫教的。”丁若羽道。
段良弓舞了个剑花,剑尖指向幽兰道:“你是要插手定了?”
他中指上戴了枚戒指,看起来似是绿松石的,日光落下熠熠发光。
“不插手也行,你不与他们为难,化干戈为玉帛,我绝无异议。”丁若羽丢给幽兰一团纱布,让她自行包扎。
“那就对不住了。”段良弓做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剑锋一转,向她攻来。
一眨眼的功夫,丁若羽身上便挂了彩。
可是她不怒反笑,没有握剑的那只手上魔气缭绕,散作紫烟于半空中消逝。
一点绿光闪过,段良弓伸手接住,掌心是只小小的蛊虫。
幽兰在二人后方怔怔地望着,此刻方看明白,原来段良弓使了招声东击西,以剑为幌子,实则是想下蛊。
一心二用,段良弓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下蛊上,急攻而来的剑势看似凌厉,实则并不会对对方造成多大伤害。
要么中剑受点不算太严重的皮外伤,要么中那要人命的绿蛊虫,丁若羽当然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见对方没中招,反而施放出魔气抵御,段良弓收回蛊虫,心里惊讶面上却表现得颇为平静,冷冷问:“姑娘是魔族?”
“寻常凡界女子。”丁若羽按住肩上的一道伤,掌心隐着金芒,以天族修复术迅速将伤口止了血。
段良弓面上的冷淡转变为冷笑,剑招再至,不给她太多休息的时间。
此刻幽兰才如梦初醒,也提了鞭子在旁援助。
见她越帮越乱,丁若羽忙叫她别来插手,一方面也怕段良弓趁其不备,反倒将蛊虫喂给了幽兰。
“那我做什么?”幽兰平日里挺机灵一姑娘,这时却呆呆傻傻的茫然不知所措。
“对付那些侍卫去,莫妨碍我!”丁若羽大叫道,气劲外泄,又挨了一剑。
“我记起来了……”步步紧逼的段良弓忽然拉开二人距离,开口笑道,“姑娘便是当日关帝庙外劫走这群死士的人。”
“记性真好。”丁若羽身如轻鸿,这一刻才完全放开。这还是她首次将楼雪教的剑法用于实战,开始时并不能完全适应,一直担心泄露自己原本的招式被段良弓这样的高手瞧出端倪,是故被压制得死死的。
这么多回合下来,她终于适应新的出招方式,终于找到战斗的感觉。
但是,她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不知还能再坚持多久,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再看向旁人的混乱战局,伤者各半,这一战也很快就要结束了。
“为何一定要与死士营的人作对?听说你们太子都已然放下了这些,为何你不能放过他们?”在第二次刺伤对方后,丁若羽问道。
“太子?”段良弓嗤笑道,“郁飞琼放过那是郁飞琼的事,杀了你们是我的事,怎能混为一谈?”
“所以你实际上并不算是他的人?”丁若羽奇道。
探听消息的目的一览无余,段良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剑势更密,迫得她一时间只能格挡无法还手。
“你愿这么想,那就当是好了。”他圆滑地道。
“还是你个人与巫教有过什么过节?”丁若羽丝毫不惧,看似节节败退,实则章法未乱,又接着发问。
段良弓哼了一声,未做回复,眼里却划过一缕恨意,暴露出他的秘密。
“我猜你心里有恨,又遇上了能帮你的人。渐渐有了自己的人后,才先从这些最底下的人开始动手。”丁若羽招架着,突然抽出空来也在他肩上划拉出一道血痕。
段良弓一惊,露出了更大的破绽。
功力相近的两人对决,最怕失手出错,有时候一招就能奠定最终的胜负。
丁若羽弃了剑,另一只手中匕首一翻,贴上了他颈间大脉。
“你背后之人,是何方神圣?”她上前一步。
两人打斗中早已偏离混乱的战场,她再一上前,段良弓免不得倒退,却抵在了一棵粗壮的老树上。
眼前的姑娘个子虽不矮,但也不过才十五六岁模样,五官亦生得颇为柔和秀丽,此刻却似笼了层寒霜,透出三分杀机来。
“姑娘如此自信?”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原本已回到戒指内的蛊虫再次爬了出来,暗暗被他虚握在掌心。
丁若羽扫了眼他看不见的胳膊,笑道:“正是不知道才会问你。”
她握着手臂的掌心逸开一丝魔气,顺着段良弓背后蜿蜒而下,锁住了他看不见的手腕。
段良弓面色终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