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的,醒了,但又没完全醒。
他呆呆地顶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去刷牙,刷到一半才迟钝地感觉到腰后往下有一块地方热热胀胀,隐约还有些不明显的刺痛,跟被什么蛰了一口似的,不算很疼,但说不出的怪异。
咬着牙刷把睡裤拉开一点,往后看。
位置临近最高处,相当显眼,他一眼就看到一道略红肿的齿痕,明亮清晰地印在上面,看起来刚被制作出来不会超过几个小时。
苏知!
他抖着手把腰带松开,脑子里嗡嗡的。
惊愕之下忘记自己还含在刷牙,差点呛了一口牙膏进去。
谢疑这个死变态!
他咬着牙刷冲出卫生间,跑到卧室阳台上往下看。
谢疑大部分时候去公司的时间都比他这个卡点上班的人早,今天也是如此。
在苏知的注视下,漆黑低调的商务车驶出别墅门口,朝着外面驶去。
苏知把牙刷从嘴里薅出来,想往下丢,但考虑到这样不太道德,丢不准还人为地制造垃圾,胳膊都抬起来了又默默塞回嘴巴里。
重新回到卫生间。
“呸!”
多余的牙膏泡沫被他吐到洗手台中,非常用力,很快随着水流被冲干净。
很难说没有包含着对某人奇怪行径的恼怒。
—
上班。
今天的工作也很无聊,简单得千篇一律。
苏知现在上班就跟摸鱼自助一样,偏偏他长得那么柔软纯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更不知道他明明能升职去工资更高的岗位,发挥前世积累下的那些工作经验和技术,却还在这里每天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职员。
虽然说工资也不低吧——谢氏的门槛很高,即使是在这里的普通职员,也称得上高薪工作。
但在普遍的氛围观念中,大家都能能卷就卷的。
尤其是年轻人,更像趁着年轻精力充沛的时候多往上拼搏一下。
其实说实话,苏知上辈子年轻的时候就没这种志向,他是在谢疑离开以后才把很多时间花费在工作上的
这辈子就更没有这种意向了。
直接躺平,开摆。
组长展览会之后找他聊过好几次,想让他能力够的话就往上调调。
都被苏知装傻给糊弄过去了。
这些谈话其他同事并不知道。
大家都以为他和别人一样在普通地努力工作着,行驶在社畜的岗位上。
实际上他是整个小组中最能摸的那个人。
很快把工作做得只剩点尾巴,苏知熟练地把它放置y,准备等到临下班前再收尾。
最近看的那部几十集的剧昨天刚看完,他有点看完大长篇之后的那种空茫,跟某种说不清的遗症似的,一时间看不下去别的电影电视剧。
百无聊赖之下,不知怎么又打开了a大的论坛。
首页除了关于他的那两个帖子在飘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几个奇怪的新帖。
[看到学校官网新出的那篇文章了吗?即使是直男摄影技术,校草还是帅到发光啊,可恶!]
[卧槽我知道校草前天为什么会回学校了,这特么出差顺便和对象回忆一下校园往昔是吧?这算公费谈恋爱吗?]
[学长居然去了谢氏,这个公司好难进的,a大的本科生也要成绩特别好才有希望!好厉害啊~]
[这张照片值得永久珍藏!]
[你们别只看校草啊!谢氏那个高管,卧槽中间那个是谁啊,长得也太帅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呢!]
[应该是谢氏的董事长吧,报道不是写着董事长和某董事两位董事成员来交流吗,他旁边那个应该是董事,去年来过,剩下那就只能是董事长,我去查了一下年龄也对的上。]
[什么?谢氏的大老板居然长得如此年轻俊美,因为我们老师在课上讲的那个他狙杀谢氏的案例,我一直把他脑补成那种阴狠吓人的中年大叔来着……]
[楼上的你不看一眼百科吗?25岁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那种形象嘛。]
[去查了一下谢氏这个老板,全网居然都找不到的他的一张清晰的照片,所有访谈之类的也都没有影响,这应该是第一张公开的高清照吧?长这么帅为什么藏着掖着这么久!]
[竟是如此,那么问题来了,这次露脸我们学校究竟给了他多少好处?]
[嘤嘤嘤我还是觉得校草更帅,这个人看起来气势太凶了,我永远吃清淡精致挂的大美人!]
[不能这么比吧,两个人的长相类型很明显不是一个赛道的啊?都很帅!]
[这位老板和校草站位好近诶,可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们气场好配!微妙地嗑到了……]
[楼上的差不多得了,别看见俩帅哥就嗑嗑嗑,学长和男友的牵手合照还在首页飘着呢,虽然我至今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还是勉强尊重一下人家正牌男友吧a]
[说起来这位老板看着跟学长的男朋友是一个类型吧,都是蛮大只那种,我们副校长一米八五还被他压了半个头,以前还觉得这老男人挺帅的,现在往人家年轻英俊的老总旁边一站,简直公开处刑]
[说副校长坏话是吧?举报了jg]
[别像了,别像了,差太多了好吧?不说别的,就说他这种身家不知道多少的老总可能会陪着对象在校园里玩纯情恋爱吗?]
苏知“……”
其实也没有多纯情……好吧是相当不纯情。
如果不是他的胳膊挡的严实,那个后果他不敢想。
大概看出发生了什么,苏知循着消息摸到a大学校官网去看。
一点进去,首页最显眼的滚动轮播板块,就是前天谢氏高管来a大进行友好交流的大图报道。
放在第一个,直接就能看到。
苏知“……”
感觉到了,a大的宣传部是真的很想冲业绩。
他点进那篇报道,内容懒得看,反正都是那一套官话,互相商业吹捧两句。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合照上。
不得不说,这照片上的人基本上容貌都不错。
a大的领导层在高校中也算比较年轻的了,气质更出众,百年名校还是有底蕴,即使是中年领导身上也不见多少油腻感,和同龄人相比甚至称得上有几分英俊美貌。
但都无法和站在正中的谢疑相比。
年轻的天然优势,高位积压出来的威势,以及那张任谁都不能违心地说出挑剔话的容貌,让他整个人和其他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苏知对自己的脸看习惯了,天天照镜子对自己的容貌习以为常,已经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只能看得出,除了他之外,谢疑在这群人眼中确实很显眼。
苏知的视线落到他和谢疑重叠的那小半个身影中。
因为他当时站位在谢疑侧前方,自然挡住了他的一小半身影。
这是个很常见的站位,照片拍出来的样子也很正常,他们前后微叠地站着,看起来保持着再普通不过的礼貌社交距离。
但谁也不知道,在照片被拍下的那一刻,那只被苏知掩住的胳膊,正抵在他的腰后。
指节温热用力。
“……”
不知怎地,那个原本已经没什么感觉的齿痕又微微麻痒起来。
那个位置不可避免地总要若有若无地接触到椅面,除非他一直将脊背挺得笔直,使得身体微微前仰,才能不被压磨到。
但那样实在太累了,苏知最近懒散惯了,拒绝这么紧绷着。
苏知在椅子上挪了挪姿势,试了好几次,总觉得不太舒服,去找了个软垫捞过来垫在椅子上。
才勉强觉得好了点。
他把照片保存下来,颇有些恼怒地想。
他早晚有一天要把谢疑那张整天只会在他身上乱啃的嘴巴给他缝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