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珩:“……”
“别不说话呀,我好不容易叫你一声哥,你也得回应我这个弟弟吧?我虚心请教,你不吝赐教,在外人眼里,我们才是兄友弟恭的一家人不是吗?”
他的话始终都带着刺,宁无珩都习惯了,反正以前都是这样,只要他不说话,宁折枝觉得无趣,也就作罢了。
可今晚却不同,宁折枝的兴致却是非常高:“放心吧,大哥,喜欢陆挽灯又不丢人,人家在修仙界美人中也算头等,年纪嘛,虽然是比你我大些,可修真界,哪在乎这个?”
“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宁无珩也难得又回应宁折枝的时候,他今晚心情也不错,难得没有搞“你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诉你”的那一套。
宁软软展开扇面,扇了扇:“你对人家有意思,知春也喜欢她,可这个女人,好像一辈子眼里就只有那一个人。”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风流澈,活不长了。”
原本风流澈是不必如此的,虽然封印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可是宁如华的阵法本就巧妙地利用了天地灵气与魔气的转变,代替了祭祀所需要的供品。
但是就在风流澈要将整个阵法联络起来的时候,五大魔君感应到了荒渊的波动,前来查看。
或许是上次在三清宗吃了亏,魔君也长了记性,不再单独出动,而是三三两两的一起。
五大魔君,四个修为剩了一半。但风流澈的运气不好,他遇上的偏偏是扶相,扶相身边的是鲲吾。
上古生神,也生魔,万物相克相生,若是说元衡是天生的神,那鲲吾就是天生的魔,他修为虽然被封印,可他的原形是只巨鲲。
风流澈修为也折损了大半,对上扶相只能打个平手,更别说还有个鲲吾,情急之下,他献祭了自己的神魂。
风流澈缓慢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宁软软回了凤鸣宫,她没办法将缈缈一个人丢在凤鸣宫里。
眼前的一切都让风流澈觉得熟悉,风流澈按照记忆中,起身倒了杯茶,缓缓地抿了抿。
浑身都不太舒服。
忽然珠链被人掀起,风流澈皱着的眉头在看到来人时,轻松地舒缓开,温柔地喊道:“阿灯。”
“啪”地一声响,陆挽灯手里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在陆挽灯还小的时候,她被师傅从爹娘身边带到宗门,师傅说她有很好的修炼天赋,爹娘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就将她塞给了师傅,感恩戴德。
她那时候害怕极了,只会哭,因为她不会别的,这是她离开家之后才意识到的事情。
那时候,三清宗天赋高的弟子有很多,大家为了不输给世家,不停地修炼,哪怕修炼的剑谱有问题,他们也敢废弃修为重来。
每个人都在追自己的道。
她不一样,她什么也看不懂,剑也很重,她举不起来就会被门内的长老罚,她不想修炼,只想回家。
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她不明白,为什么爹娘要把她送到这种地方来,是因为不喜欢她了,还是她做了什么惹了他们生气?
那段时间,陆挽灯常常在自我怀疑和怨怼中度过,直到师傅把她牵到了师兄面前。
他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哥哥,她家周围的,各个歪瓜裂枣,要么就是肥头大耳,要么就瘦地像个竹竿。
风流澈就像他的名字,他伸手过来,陆挽灯就觉得吹过了一阵温和的风,她整个人就飘飘然了。
陆挽灯记得他的手指也好看,就连指尖都是粉色的,她呆呆地看着风流澈朝她伸过来的手,一时湿了眼眶。
“师……师兄。”
“阿灯,怎么又哭了?”风流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用衣袖给陆挽灯擦掉了眼泪。
“这是什么?药吗?可是哪儿手上了?”
风流澈见她不接,就把托盘放到了桌上,轻声询问她:“师傅呢?我去拜见拜见他老人家,不然他又怪我练剑练疯了,三年回不来两次。”
听了风流澈的话,陆挽灯才明白过来,或许他的记忆回到了从前,凤长歌出现之前。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师傅已经不在了,可有多久没看见风流澈对他笑了?十年?百年?
她恍惚了。
陆挽灯见他要往外走,身体自己就动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师兄,师傅他闭关了。”
“而且,你受伤了,你不记得了?我帮你看看。”
风流澈确实感觉自己身体不舒服,他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笑道:“阿灯,没想到你还会替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