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芃还是出招了,以一枪横扫而来,这一枪,没有留手,力量大,速度快,这也是他这些日子,针对于那“一枪破万法”而硬生生的习练来的。
月儿微微一笑,身体一侧,随即拔剑出剑鞘,一手持剑鞘抵向林芃胸前,另一手持剑刺向林芃的持枪之手。
林芃大惊,他没见过这样扭曲的姿势,也没有见过如此的招式。
月儿所用的剑法,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这也让他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林芃皱了皱眉头,随即收枪旋枪在胸前,以便阻挡月儿的进攻。
然而,这时,月儿持剑鞘之手突然回收,那只持剑之手,随即旋转手腕,立剑上刺,在林芃转换的手上,刺了下去。
林芃愣住了,因为月儿根本没耗费多大的体力,便将那剑插入了他的指缝中。有强大的肉身,不至于受伤,但是若是没有这肉身,持枪之手定是会被废掉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剑,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对于用枪之人来说,若是持枪之手都被伤了,或者是被废掉了,那么也就是输掉了。
林芃愣在了原地,因为他还没有怎么出招,便败下阵来,太快了,月儿赢得太快,他也是输得太快。这还是对战月儿,若是对战元家其他的人,或许就不是这样一个结果了。谁会给他留手呢,必然不会。
月儿看着他,说道:“说说吧,什么感受。”
林芃回道:“很是巧妙,让我防不胜防啊。”
月儿忙问道:“你也习练好多日的枪法了,也没见你用出来什么招式,知道你问题在那里么?”
林芃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月儿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月儿开口道:“我跟你说,你一直在走一个怪圈,就是,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对手,你就知道闷头的闭门造车,你知道么?”
闻言,林芃反思了一番,自己或许真的是有些自以为是了,他认为自己只要将自己练好了,就算对上谁,都是可以赢下来的。但是就像月儿所说,他真的是有些闭塞了,不了解对手,便是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无形的隐患,虽然有些武器也是有着相互的克制,会占些便宜,但是终究有一日,遇上了不了解对手,却是克制枪法的,那不就傻眼了么。
林芃看着月儿,说道:“我应该怎么做?”
月儿说道:“武器千千万,你可知你娘为何会写出这样一本‘破风枪法’?基础在哪里?那都是她在总结了所有武器的优缺点之后,才会将其总结出这样一本功法来。”
林芃忙说道:“你是说我要学习所有的武器才可以,是么?”
月儿摇了摇头,说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武器成百上千又岂是学的过来的。”
林芃诧异的看着她,若是不学,怎么了解它们呢?
月儿微微一笑,说道:“芃儿,光靠学是学不尽的,你知道吧?若是想知道所有武器的优缺点,还有一种方法,那便是去了解。所有武器的技巧和进攻,防守的方法,不说要做到熟记,起码你要做到了解。”
她接着说道:“因为你对战的时候,对手用什么武器,这个很随机,但是不管用什么,都有其独特的技法,所以嘛,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所有的武器,了解完之后,将自己总结的,每种武器的攻击特点,还有优缺点,将他记录在册,然后自己慢慢的参悟,将参悟出来的结果融入到你的‘破风枪法’中,贴合你娘当时写这本枪法的心境,那样,你的‘破风枪法’会进步一大截。”
林芃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还是太过着急了,这枪法只能是慢慢吃透了,之前还以为自己已经参悟透彻了,原来,只是参悟了皮毛而已。
月儿看了看他,说道:“别沮丧,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你已经很努力了,只是方法不太对而已。”
林芃点了点头,自己还是太过于自信了,应该改掉这个容易自满的臭毛病才行。
月儿开口道:“我们结束吧,你什么时候把我说的那些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开始对练吧。”
林芃点了点头,随即两人退出冥想状态。
林芃沉思着,哪里去找那么多各式武器之人呢?这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突然林芃想起了一个人,炼器宗的铁牛,他不是会使用各式武器么,找他好了。
不过,秩序城一定是将自己的事情传遍了这位面,若是贸然去寻他,那不是会吃闭门羹么?但是想想,除了他,应该也不会有谁一下子会这么多的武器技法了,还是去找他吧,为了功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说着,林芃直接造出传送阵法,去往炼器宗,寻那铁牛。
不一会,林芃来到了炼器宗。
这里,原本残破的阵法已经修复完成,整个宗门开起来似乎也比之前强大了不少。
林芃现在炼器宗的大门口,和守门人说了自己的姓名和来意的时候,那守门人直接打开了大门。
林芃走进城中,忙问那守门人:“为何不禀报,而是直接将我放进来?”
那守门人说道:“宗主吩咐过,只要是林城主到来,什么时候都是开门迎您进宗,您直接去正殿吧,宗主现在在那里。”
林芃微微一礼,随后便径直走向正殿。
还未走到门口,那铁牛便迎了出来,很是热情的样子。
他开口道:“不知林城主到来,有失远迎啊。”
林芃摆了摆手,说道:“已经不是什么城主了,不要再那么称呼了,今日铁宗主能放我进宗,林某人很是感激。”
铁牛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不称呼林城主,称呼林兄弟总可以了吧?”
他接着说道:“你有恩与我,我铁牛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林芃微微一笑,说道:“好吧,叫林兄弟比较亲切,那我也称呼你为铁大哥吧。”
铁牛说道:“当然可以。”
林芃接着说道:“铁大哥,是这样,你也知道的,我和家人快要离开这位面了,走之前呢,我想把自己的枪法好好习练一番,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我呢,想将所有的武器技法的优缺点,还有攻击手段的详细信息记录在册,以便参悟更高深的枪法。我思来想去,只有找铁大哥帮忙了。”
铁牛沉思了一瞬,说道:“倒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芃皱了皱眉头,忙问道:“是什么?若是铁大哥觉得勉强就算了。”
铁牛摆了摆手,说道:“没有的事情,我和你说,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若是要离开这里去上界,带上我。”
林芃诧异的问道:“铁大哥这宗主不做,为何要去上界啊?”
铁牛叹了口气,说道:“是这样,我有一个师兄,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师父将他毕生所学都尽数教授给了我们,后来师兄境界圆满突破去了上界,但是临走之前却将本宗至宝七巧炉带走,并且打伤了师父,这么多年,我勤学苦练,就是为了能冲破壁障,去往上界,找到他,然后替宗门清理门户。”
林芃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原来是这样,若是如此,你便跟我去一趟吧。但是,你这宗门怎么办呢?”
铁牛不假思索的回道:“已经安排好了,其实今日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林芃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能理解,好吧,我正好准备去上界弄一个宗门,你来帮我吧。”
闻言,铁牛哈哈大笑,说道:“没问题,只要林兄弟需要,我随时可以,不过一切都要等到我替宗门清理门户之后。”
林芃点了点头,说道:“那没问题,而且铁大哥若是用得着小弟的时候呢,你不用客气,开口便是。”
铁牛哈哈大笑,然后说道:“一定会用到林兄弟的。不过,我听说你惹了麻烦,杀了不少药神宗和青锋派的人,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呢?”
林芃微微一笑,说道:“铁大哥今日能这么问我,让我很是感动啊,您也觉得我是被陷害的吧?但是这位面除了你,没人愿意相信我。”
铁牛轻蔑一笑,然后说道:“有时候他们明知道真相,却依旧装傻充愣。”
林芃忙说道:“铁大哥是说,秩序城知道我不是杀人者,只是想因为这件事将我驱逐出这个位面对么?”
铁牛哈哈大笑,说道:“是这么回事,所以嘛,人心是险恶的,你这样一个好人,为了这位面贡献那么多,又是救人的,又是阻止外势力的入侵,而他们呢,就像是白眼狼一样,根本不知道你的付出,他们眼里你们根本就是多余的人了。”
林芃笑着,有些悲凉的感觉,他确实为了这位面做了了很多,但是这位面就像是那安辰子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狼,如今的他们,正用着自己曾经打拼出来的一切,他们麻木的让人心寒。人心太险恶了,让人真的无法接受。不过就算不能接受又会怎样,改变不了什么的。
或许是因为林芃那日去秩序城的时候,所说的话吧,让他们自己的承担自己保护自己家园的责任,这样不应该么?这样不对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呢?不帮助他们,他们就要将自己逼走么?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让人家如此的对待呢?若是放在以前,他真的会提枪杀回去,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他真的是伤心了,看着你所保护的人到最后不仅不相信你,还要看着别人冤枉你,无动于衷,这便是人性的恶吧。林芃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这位面的事情,一心一意为了这里,而且为了他们,还得罪了一位上神,他们知道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位面经历过灾难,避障的爆炸啊,整个位面的大战啊,死伤无数,但是现在呢,一切都回复了平静,是林芃一次又一次的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而现在呢,林芃却成为了他们最不待见的人了。
人性便是这样的,你将自己的东西给他一次,他会觉得很是欢喜,你给他第二次的时候,他会觉得正常,而第三次你若是想自己留着,他们都会觉得你是错的,你就应该给他们,你就应该自己什么都不留。你就应该费心费力的做了一切,而他们也拿的心安理得。人不能对别人太过于掏心掏肺了,那样子受伤的肯定会是自己。不管是什么感情,亲情也好,友情也罢,甚至于爱情,付出可以,掏心掏肺就算了,你的付出,懂得人你不说他都会懂,不懂得人你就算去提醒他,也是什么都不懂的。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是必然的,就像那秩序城一般,他们宁可相信有些古怪的水家父女,也不愿意相信尽心尽力的林芃。他们忘记了,位面的壁障松动,爆炸,是谁派人将这位面的百姓,和那些低境界的玄者聚集于一处,给他们修建保护的阵法和符隶,他们顶住了多少次的爆炸冲击。爆炸结束,又是谁用自己的钱财来帮助各个地方重建?还有谁,在壁障消失,外敌入侵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家人,顶在了那里,历尽千辛万苦,才保住了这个位面的安宁。让他们没有再受到死亡的威胁。还有,是谁主动去秩序城,主动去救治那些被控制的弟子,弄的被精神力之祖威胁,不得不选择用自己牺牲的方式,来换取这位面的安宁。要不是两个人各自留了一手,没有将那些“幽冥之气”尽数放出,他们即使是殒命了,也不会博得这位面之人的同情。
他们突然觉得这在这位面不值得了,不过这样的结果又怨得了谁呢,不是自己做的太多了,付出的多了才会有如此的事情发生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啊,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跳进去的。
铁牛看着有些伤害的林芃,说道:“别去想了,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就行了。”
林芃笑了笑,自己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善良给害了啊。
他看着铁牛开口道:“铁大哥,不去想那些了,给我讲讲你那个师兄的故事吧。”
铁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吧,我跟你说说这件事情,一件尘封于我心头的事情。”
林芃认真的看着他,然后讲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铁牛说道:“我们炼器宗在这位面,一直都是一个小宗门,但是我们的实力都不弱。那一年,位面发生旱灾,粮食绝产。很多穷人为了生计,只能出来卖孩子换粮食。而我和师兄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接着说道:“师父那年正好在我们那个城池,看我俩骨骼惊奇,是习武的好料子,所以就把我们买了,打算培养成为他的弟子。后来我们都成了他的关门弟子,他不光将炼器的方法教与我们,还将所有武器的使用之法教给我们了。我现在能够使用那么多武器,则是那时候师父的原因。”
林芃皱着眉头听着,很热真。
铁牛继续说道:“后来,我们便是每天开始习练起自己的功法了,那时候,我和师兄炼器水平差不多,不过他使用武器的能力,确比我要强上许多。师父有一个七巧炉,是宗门祖师传下来的至宝,这炉练出来的武器刚猛无比,还能提升武器的能力,精华其中的杂质,所以很是珍贵。哦,对了,你家凌夫人那对‘雪灵刺”就是由我师兄由七巧炉炼制而成。”
林芃皱了皱眉头,说道:“原来如此,当时你还问过我呢,当时我就觉得你有些古怪,果然是这样。”
铁牛继续说道:“是啊,当时一看那对刺便是熟悉的感觉。好了,我接着说我那师兄的事情。后来我师兄遇到了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改变了他的一生。”
说着,他陷入了回忆当中。
炼器宗内,两男一女三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女人叫做鸿雁,是两个男人师妹,也是师父买回来的可怜女孩。
两个男人,大师兄叫做铁雄,二师兄叫做铁牛。
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两人都喜欢这个师妹,就是那种喜欢,懵懂时期的爱意。
但是,虽然如此,鸿雁心中却一直对大师兄心有所属。
鸿雁资质不错,在宗门待了不到两年便已经到了这位面的境界极限,可以破壁障去上界了,但是有大师兄的牵扯,她又没办法新意的将将自己置于那状态,而且她又想着自己去了上界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她打起了那七巧炉的主意。
“我给你十年时间,若是这十年之内,你可以去到上位面,我便嫁给你。”鸿雁说着,很平淡,就像是说着一件寻常之事。
铁雄突然感觉脸上变得火辣辣的,心脏也在这一刻狂跳起来,他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为什么选择我?”突然感觉哪里不对,铁雄忙问道。
鸿雁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去。
“你是问为什么选择你去拿那七巧炉,还是选择嫁给你?”她开口问道。
铁雄皱了皱眉头,这两个问题好像是一个问题吧,嫁给他,不也是要有一技之长么,有一技之长不就是要那七巧炉?
“都有吧,我觉得很奇怪,为何你会选择我这么一个相貌平平,资质平庸的人。而且看样子,你还很是笃定,我可以做得到。”他看着鸿雁,眼中尽是诧异之色。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鸿雁会心一笑,拿起一旁的手帕,给铁雄擦了擦嘴。
“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为什么选择你,而且,还有,为何我会会如此的杜冰。”她淡淡的说道。
不是不让问么,这会儿怎么又主动说了,出于好奇,铁雄细听着。
“师父他老人家被外界称为炉圣,也是有名的炼器师,他有三不造的原则,不为奸佞之徒炼器,不为富不仁炼器,不为乱世强者炼器。而而你则是可以不用遵守的,所以只要将这七巧炉弄到手,我们就可以在上界大展拳脚了。”鸿雁缓缓说道。
铁雄听得一脸懵,奸佞之徒?为富不仁?乱世强者?虽然是师父决定的,但是应该是有所考量,不过既然是这鸿雁说了,则是为了他们以后得生活考虑的,他决定冒险也要去做。
“是不是师父有自己的想法呢,但是有钱不挣,有些怪异。”他有些无奈了,这老头是不是糊涂了。
鸿雁并没有立即回他,只是看着他,淡淡的笑着。
“师傅说,你的资质平庸,只是缺少了一些运气,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上界有新的生活。”鸿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