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大医院门前站着几位保安,他们认真检查每一位进出医院的人。
又是看健康码,又是量体温。
虽然略显麻烦,但能保证安全,大家还是乐意配合。
废了一番手脚,白枫问到张永成病房的位置。
在走廊,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正在骚动。
一个衣裳简陋,神情愤怒的年轻人,正冲着护士不停怒骂:“你们就是一群奴隶,有钱人的奴隶,有什么资格叫医生。”
“先生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请你保持安静,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到旁边商量。”护士劝道。
“我冷静不了,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你们凭什么把病房让给他们,我不服,我不服啊!”
“穷人怎么了,穷人就比不上有钱人吗?”年轻人无视劝告,情绪非常激动在破口大骂。
“您的病房是管理层决定的,我们只是护士。有问题你可以向有关部门反应,这里的病人需要安静的情境,请你安静。”护士耐心道。
年轻人闻言,环顾四周。
他们苍白又麻木的面孔,因病痛消瘦的肉体,感受着他们的注视以及一声声痛苦的咳嗽。
脸色很是纠结,但又恢复坚定:“我早就问过了,你们只会推来推去。”
“我不管你们,谁都好,只要给我妈一间就好,她身体快顶不住了。求求你,求求你,她真的快还不行了,医院也没有病房,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说着年轻人跪下来,虎目含泪,双手合十哀求。
这时,一旁有人,道:“小姑娘,如果是他先来的,你就给他一间病房。”
护士见状亦是于心不忍,脸色很为难,此类事情她们无力主张,只能劝道:“先生您先起来,这个我们真的做不到,不如我带你找主任,你看行吗?”
在其他人和护士一番劝说,年轻人才同意跟他们走。
白枫叹息一声,生而为人,逃不过生老病死。
所以那怕生活不易,我们也应该珍惜现在的拥有的一切。
来到张永成的病房敲门而入。
“进来。”
进去后,白枫看到里面有三个人,都是男的,除了躺在病床的李永成。
一个穿戴整齐戴着眼镜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另一个年轻一些,花裤长袖穿着随便像个混子。
其中最年轻的男子语气不善对白枫说道:“你谁啊。”
“我是来还钱的。”白枫淡淡道。
陈永成的声音虚弱,脸色苍白,身形身形消瘦许多,听到声响双眼浑浊地看过来:“是你啊小伙子。”
“嗯,是我。”
“兄弟坐,坐着聊。”一听到是来还钱,刚开口的男子立马变脸,上来拿走白枫的袋子:“哟,还拿水果,太客气了。”
另一个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枫。
张永成见儿子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都出去,咳咳。”
他只说了几句话就咳个不停。
“爸你不要激动,我们现在就出去。”这时眼镜男才开口说话,只是语气冷冷。
他起身就拖着另一个走。
“哎哎,大哥你别拉着,我自己会走。”经过白枫时,混子不忘对他说:“兄弟,你欠我爸多少钱,还给我也是一样的,我爸的钱就是我的钱啊!”
“咳咳咳咳~”陈永成捂嘴强烈咳嗽起来,露出苦笑:“让你见笑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家也不例外。
两个儿子,大儿子还算出息,小儿子就一言难尽,平时少有关心他一个老人,今天见他病倒了,才回来看看而已。
都养儿能防老,陈永成觉得不尽然,老了才意识到时,儿子也好,女儿也好,关键是你养成什么玩意。
白枫不作评论,别人家的家事不要插手为好,劝道:“您生病少动气。”
陈永成目光有些呆滞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小伙子,你觉得,我的人生是不是很失败啊!”
“我认为人的一生只有遗憾,没有失败。”
“呵呵,好一个只有遗憾。”陈永成看向白枫,问道:“那你有遗憾吗?”
“有,每个人都会有,区别在于我们能否在人生最后的关头,是否带走它。”
“有道理,不过看来我是要带走它了,小伙子你说吧。”陈永成叹气道。
白枫默然,他大概猜到陈永成所指的遗憾,应该是他两个儿子吧。
观人思己,心想以后自己的儿子会不会也这样。
自古教育儿女皆为头等大事,可最后儿女品性如何难以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