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暗探得了皇帝的意思,还需要连夜下去布置。
“还有。”闻漓一开口,正准备离开的人立马折返。
“陛下。”
“明日不管结果如何,都得给朕查到贵妃还有什么把柄,他自己的身边人,宗室那边的人,或者去查闻盛还有哪些狗没死干净,把整个锦城给翻过来也得给朕弄清楚。”闻漓说着,声音也压低了,神情阴鸷可怖:“朕就是明日死了,也得把结果烧到地府来,被算计这么一糟,须得好好讨回来。”
“陛下……”
饶是暗探跟了闻漓这么久,大多数时候,也还是难以应付他发疯的样子。
徐禄站上来,说道:“先下去布置,把脑袋别裤腰上,切记不可走漏风声,有情况及时来报。”
说罢,他又摆了摆手让暗探退下,自己则上前,“陛下,为何不直接撤了明日的祭天大典,再从长计议呢?”
“你觉得但凡有退路的话,朕会收到这封信?明日朕若是不出现在祭天大典上,那就再无可能将这些人给逮出来。”
闻漓的发疯的模样丝毫不减,他就算是在拿到信的时候猜到了所有的可能,知道姬宁身处在怎么样的水深火热中,也清楚这个人不会害自己,可被连日来被温情灌满的自身,还是倏地像被插了一把刀,往外汩汩流着血。
从出宫见闻盛,到秋猎时找的借口,再到这种危急时候,宁愿让他恨着也不说出真相。
闻漓满心满意,姬宁却从未将自己彻底交付出来。
那封密信被扔进了香炉里焚烧,等最后一点都熔成了灰烬,闻漓突然抬手将香炉掀翻在地,随后又扯了身上挂着的玉牌,作势想要一并摔碎。
可抬手那一刻,他又迟疑了。
“徐禄,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闻漓双眼爬满了血丝,如鲠在喉。
他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陛下,要不今日就在御书房歇息?娘娘那儿……”
“朕不过去,不就等于朕知道什么了么?”
徐禄连忙躬身:“陛下说的是。”
姬宁坐在云盛殿中,将今日安顺出宫拿到的书信一点点撕碎,然后扔进了香炉里。
“主子,咱的人躲在巷子里盯梢呢,箭就飞过来了,沿着来路追出去几条街也没逮着人。”
前几日姬宁收到了让他在祭天礼上刺杀皇帝的消息,这之后他紧赶着给安定侯府递了两封书信出去,虽然只是让自己的父亲在祭天大典上小心些,保护好圣上,却也起到了混淆视听的作用。
可现下看来,这些人应当是对他还不太放心,专门引了闻漓去九梵山亲眼盯着还不够,还这样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提醒他。
“他们这是急了,”姬宁拿了打香篆的香筷在炉子里搅了搅,“我猜……明日的事他们估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这么迫切地寄希望于我。”
随后他又拔出放在跟前的那把匕首瞧了瞧,不管是从刀尖还是刀刃,都像结了一层寒霜,插进人的胸膛里,立时就能毙命。
姬宁把匕首拿给了安顺收好,又打了个手势。
“陛下知道了?”
安顺沉默着,点了点头。
跟前坐着的人立时浑身都打了一颤。
他怕闻漓恨他,也怕那个人不顾一切跑过来找他对质。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今日成为他们最后可以温存的夜晚。
要是没有那么多逼不得已的事情,谁又不想和自己的心上人长相厮守呢。
可闻漓沉着脸过来的时候,姬宁还是只能带着假惺惺的笑上去同他演一出戏。
“臣……参见陛下。”
闻漓一如既往将他拉起来,握着他的双手,关心道:“忙着处理政务来晚了些,听说你又没好好用膳?”
“谁同陛下说的?明明臣是因为下午用了些糕点才……”姬宁一愣神,注意到了闻漓腰间空空荡荡的,心中一痛,还是问了句:“陛下怎么没带臣送你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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