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头一些要紧的折子批了之后,闻漓赶在了用午膳之前回了枫溪小筑。
他没让人通传,一进屋子里就见素纱正支使了人把那副百鸟朝凤图往显眼处挂上去。
而姬宁则披着银狐裘侧躺在了矮榻上看他的那个手镯箱子,他们进门的同时间就听见这人抱怨了句“可惜那只黄绿翡翠的打碎了。”
“就只着那一个带?瞧不上其他的?”
屋中人见了皇帝,纷纷过来规规矩矩行礼:“参见陛下!”
“都退下吧。”
将人支出去了,闻漓站到了姬宁跟前,这人才慌忙放了手炉,准备下榻行礼。
“臣……”
“以后私下,宁儿不用行礼了。”闻漓说。
姬宁一愣,抬头看着这人眨了眨眼,说道:“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闻漓手指触到姬宁的下巴又被他偏头躲闪开,便停在那一处,压低了声音说:“私下同宁儿只谈夫妻情分,还行什么君臣之礼?”
闻漓说完,一晃眼又看见挂在上头那盏画着荷花的灯笼上多了一行字,便凑近了仔细去看。
“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闻漓一笑,越发过分地贴在姬宁耳边:“你这不是比我清楚得多么?”
说罢,还在姬宁的耳垂上咬了一口,舌尖触碰到的都是滚烫的温度,被这个人一下子就给躲开了。
“陛下!”
“不禁逗。”
姬宁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看着闻漓坐到他眼前,本还想同他好好地将这些日子的事交个底,没成想这人开口先告诉他别的事。
“今日我收到消息,你家中人准备将姬末送到锦城当质子,你以为如何呢?”
姬宁脸上刚沾染的浅笑一下就散去了,他此前并未得到消息,也不知道这其中是谁的意思,遂问了句:“陛下之前可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闻漓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姬宁这话中的含义,他不由得捏了捏眉心,随后问姬宁:“你以为是我让你家送人来代替你的?”
“臣没……”
“你就是。”闻漓一看到姬宁这样同他遮遮掩掩的就有些心烦,“算了,你还是这样不信我,说了也没用。”
闻漓站起身,正要出去让徐禄把收起来的信件拿给姬宁看,谁知身后的人以为他这是要负气走了,连忙站起身追来。
“陛下,你等等,我……”
姬宁今儿早上身上的酸痛就没退下去过,方才有些头晕心悸他也没放在心上,现下站起身才发现浑身都已经脱力,立时便往前边儿摔了过去。
“宁儿!”
好在闻漓反应够快,一个转身将人给搂住了,这才让姬宁不至于整个摔在地上。
方才他看着姬宁脸上泛红,试着他耳垂发烫还只当这人是在同他害羞闹别扭,此刻将这整副身躯抱住了,才发现姬宁身上烫得不行,脖颈上都泛着一层虚汗。
“陛下……”
“徐禄,传太医过来!”
闻漓对着外头喊了声,又将姬宁整个抱起来带回到床榻上,轻声问他:“宁儿,哪里不舒服?”
“小柒,我腰好疼……那儿也……”
这下不消姬宁说清楚闻漓也知道他这是如何了,他把手探到姬宁的外袍之下,隔着布料不轻不重给他轻捏着腰肢,看着闭上眼的人轻皱着眉忍耐,立时就后悔昨晚弄得过分了,没顾着这人的身子。
“这样好些吗?宁儿?”
谁知姬宁还在同方才的问题较劲儿,他一个蹭身将手搭在了闻漓的肩上,又抬起了一点身子,在闻漓的唇上胡乱啃了一口,有些难过地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丢下我?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你知不知道你当时说那一句,我有多难过?”
明明以前他们答应过彼此,是互相属于对方的,这个人怎么能对他说那样的话?
闻漓此刻真不知道姬宁这般黏着他,到底该高兴还是心疼。
他回吻上去,说道:“平日里同你说许多都不听的,就那么一句气话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小柒……”
闻漓俯身,将姬宁抱在怀里安慰道:“宁儿,我就算是不要这皇位,不要这江山社稷,也不可能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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