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折磨出的卑微怯懦,还有那些生无可恋,到底是何时被他抛到九霄云外的呢?
是闻漓第一次拉着他说“私房话”的时候?还是他们赤诚相对看着彼此最纯粹模样的时候?
姬宁摩挲着闻漓送他的玉佩,想着那人一次次哄他说着好话,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听他说上许多遍。
素纱看这个人愣着,刚要再劝,皇帝就从外边进了来,问道:“让你等还真等着,饿了不知道先吃?”
“臣这不是没饿……”姬宁摆手,让旁边素纱下去布膳,又转头看向朝他走来的人。
“陛下同莆临洲交代好了?”
“嗯,今日多亏了宁儿。”闻漓伸出手拉住姬宁,又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若是没有你,我也不能事事想得周到。”
“臣不过是仗势做做样子罢了。”
姬宁说着,另一只手也递上去,抓着闻漓的衣襟扯了扯,“陛下过来些,臣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闻漓笑着问。
两个人贴得相当近的时候,姬宁什么都没拿出来,两手空空不见诚意。
闻漓微眯起眼睛,“骗我?”
“没有。”姬宁又把人拉进了一点,就差扑到那结实的臂弯里去了,“陛下还没看清么?”
皇帝这才明白,姬宁要给他看的,是一片赤诚真心。
“还没看清。”闻漓捧着姬宁的脸,用额头抵着他,“我的宁儿怎么这般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的。”
皇帝抬腿将姬宁的身子往榻里压过去,单手搂着那纤细的腰,他正要同自己的宠妃亲昵时,外边安顺突然说:“禀陛下娘娘,姬末公子回来了。”
闻漓被打断后一皱眉,低声轻骂:“回来就回来,什么都要同你说?”
姬宁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陛下,是我说的让姬末一回宫就来见我……”
“见你做什么?什么时候见不得非得和我争这会儿?”
“怎会?”姬宁笑了笑,对外边说,“安顺,让姬末在偏厅等着,我晚些去找他。”
姬宁说着又把手勾在闻漓脖子上,声音放软了说道:“臣自然是先陪着陛下用膳。”
“这还差不多。”
姬宁不仅是先陪着闻漓不紧不慢用了膳食,之后他还伺候着这人洗漱了一番,换上寝衣后都一并进了床帐中了,也不见他说一句要去会会偏厅里的人。
闻漓撑着头看姬宁,察觉出了不对劲,却不急着问,而是耐心等待着。
姬宁将外边帐子放下来一半,这才出去同安顺说了声:“我今日乏了,让姬末下去休息吧,明日晨起再来见我。”
外边的人应了声,识趣地将床帐一一放下,又把灯熄了好些,只留着两盏照着帐中一双人。
姬宁站在床边宽衣解带,脱到了最里层是被闻漓一把拉近被褥里,轻叱:“也不怕冻着。”
随后皇帝又将彼此身上的布料扯了个干净,抱着姬宁的身躯折腾起来。
“你弟弟招惹你了?”闻漓问道:“要我帮你宁儿收拾他么?”
“别……”姬宁闭着眼,把头抵在闻漓胸口,“小末他……不像话,我这个当兄长的……自要管教。”
不消这人说,闻漓便猜出姬末干了些什么事,问道:“他今日是去见了薛逑?我早就说过,你不上心,这下又着急了?”
“也算不得着急,”姬宁将闻漓抱紧,强行将快要散成一片的意识给拉回来,吃力地说:“你放心,小末不是不知轻重的糊涂脑袋,就算是……身为姬家人,许多事也由不得他胡来……”
闻漓将自己的手指和姬宁的扣在一起,又继续问了句奇怪的:“你自己的弟弟,你就不心疼?”
可是姬宁只是闭着眼沉溺在他温热的怀抱里,喊着:“小柒……”
闻漓其实是在同自己较劲。
因为从前的自己和姬宁就是那样的身不由己,明明两情相悦,却偏生殊途,彼此诛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老东西,是他害得自己和姬宁这般。
可现在闻漓坐在皇位上,却发现自己同样不能让他手下的定远将军和姬家庶子走在一起。
玩弄帝王之术终究还是要冷心冷血,余下的热忱和妥协,闻漓一点不少全都得留给姬宁。
“宁儿,你可以在我身边胡来的,怎么样都行……”闻漓在姬宁旁边耳语道。
“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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