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代观念的受限。
在这时代,没有自由平等的说法,人被光明正大的分出三六九等。普通人乃至下等人,基本没有所谓的人权存在。
自然,许多为奴的人,也不存在什么绝对的耻辱。若是在有权势的人家当奴仆,或许他们还会认为自己高出常人一截。
花素律在折子上写了几笔,不止否决了允许百姓自行卖身买身这条,还大体规定了,想要买奴卖身必须到各地官方的牙行,否则一律视作私自买卖,要受到严惩。
不过在这之前买的奴仆,不予追究,但需要到牙行登记造册,逾期未登记者,则要受到处罚。
而在卖身的问题上,花素律也要求要有年龄限制。
不满十二岁的幼童不可再买卖,以防类似许家许大虐待残杀娈童之事上演。
每一个卖身为奴的人,必须有四份卖身证明,分别在自己手中、主人手中、当地官府、官方牙行。
脱离奴籍时,需要当事人、主人家、牙行,三方一道去当地官府注销证明,缴纳高额税金,才可转换户籍。
而那证明,会时不时抽查。若是那一处丢了,便要严罚那处。
详细部分,则留给官员们去商议。
花素律定下如此严苛的脱籍内容,是希望百姓不要因为暂时的困窘或一时冲动,就卖儿卖女,委身他人为奴为妾。
要知自爱,有尊严,堂堂正正的活着。
但花素律也知,即便有这项法规存在,观念也是一时难改,更会有各种各样的人钻它的空子。
届时受难的,还是普通百姓……
为此她特意嘱咐惠文涛,一定要认真观察此案实行,如遇艰难定要及时行报。
惠文涛接过批好的奏折,抱礼应下。
“皇上,眼下裁军一事……”他缓声又道。
花素律未感意外,点点头“朕知道,这件事议论了许久,做与不做,该有个话了。”
“是。”惠文涛应。
“早前朕与你讲的,如何改制你可还记得?是否可行?”花素律问。
“是,臣记得。臣认为,缩减部分地区军队,改民兵一策,大体来说是可行的。”惠文涛认真道“此案,也有利百姓生息。”
“那就好。”花素律浅浅笑了下“那来日上朝,寻个恰当时机,卿便提出来!卿兵马出身,提出此案,也不突兀。”
惠文涛意外,急急跪下道“此乃皇上费心所思之果,怎可被臣窃取?臣万万不敢!”
“这有什么……”
花素律挥下手,让他起来,真心道“朕来说,无非是史书上记两笔或好或坏的话。但此案若由卿提了,事成后,朕提升卿家也能服众,卿家也能为大俞做更多的事啊!”
惠文涛听罢心中感怀,万分动容地叩头“臣!叩谢皇恩!臣必倾尽心力,以此残躯兴我大俞来日光辉!”
“好好。”花素律爱重地叫他快起,又语重心长的关怀了数句。
惠文涛离开时,也快晌午。
花素律晃晃肩膀,揉了揉……
早上和武利盈打闹时,被这傻小子扭着手臂好一阵,搞得她现在肩头、胳膊弯还隐隐作痛。
她正在心里痛骂武利盈,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扎着双揪的“小丫头”溜着门缝钻入,小步走进来“皇上。”
花素律看他那个样子觉得可爱,姨母笑地对他招手“没外人,过来吧。”
无明没像往常那样撒欢般跑过来,而是先试探地抬起眼向四周看了看,随后又小心地扒着门缝瞧了一阵。
转过身后,他松了口气,可也没活泼起来。
就那么消沉的拖沓着脚步,走到花素律身边,吧啦吧啦报了一串菜名。
“钱姑姑让我问你,午膳这般合心吗?”
花素律撑着下巴瞧瞧他,捏着他的哪吒揪,调笑“怎么今儿这么懂规矩?”
无明听她问,嘴顿时撅得能挂瓶子,委屈巴巴道“昨晚她让那个大块头打我!qaq”
“谁呀?方将军啊?”花素律忍笑道“因为什么?”
无明小朋友一样,低头扣着手指“因为我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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