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奴才转告给张宋氏了。”国安站在她身边,低声道“张宋氏谢过圣恩,但她……拒绝了。”
花素律皱起眉,吃西瓜的动作顿住,面上露出几分不解“为什么?”
她让国安私下告知张宋氏,如果想与张中孚和离,她可以让人帮忙,甚至是下旨都可以。
张宋氏脾气或许真的不大好,也有可能张中孚真的是个烂人,这些都不甚重要。
她帮花素律个忙,花素律想回她个人情罢了。
无论张中孚那壶热水是不是故意浇的,都够一人产生心理阴影。
所以过不下去,想和离很正常吧?
这年头,就算是豪门权贵的女儿想和离也不是件容易事。弄不好要被戳脊梁骨,一家子都可能会落上不好的名声。
花素律主动开口可以帮张宋氏和离,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份大礼!
国安俯下身“回您的话,张宋氏的意思,是张大夫和太太待她不薄,她不能让长辈寒心。”
“那她自己呢?”花素律实在不懂这种想法。
难道要为别人,她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国安垂下眼“奴才也大致问过,她还年轻,又没孩子,和离也不是大事。可她……她说出了这种事,若是和离,外头那些传言算是坐实,那张家的名声就毁了。”
花素律语塞住。
还真是这么个理……
花素律心有不忍,一种罪恶感在内心生发。
听张宋氏这种说法,说明她是有念头和离的,但因顾念旁人,所以放下这念头了。
这样做真的好吗?
所有人换来了稳定和体面,唯独牺牲她一个弱女子的一生……
纵然花素律相信张庭与其夫人品性不差,可他们也无法时时护佑张宋氏。
张庭与夫人年事已高,将来西去……张中孚若真是个烂人,那到时,张宋氏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但就如张宋氏所言,若现在或不久后她与张中孚和离,那今日做的种种就算白费。
花素律一双唇抿得愈加紧,半晌后,她无奈地长长叹出一口气。
“也罢,就如此吧。”花素律眉头紧锁,沉道。
来日事,来日再说吧。
“是。”国安应“皇上,张中孚……”
花素律听见引发这次糟乱的由头,面上不由得布上不快。
揉了下额角,道“打个招呼,这两年的评选,不要放他了。”
国安明白这意思,是让他和吏部知会一声。
俯首应下,他起身又问“皇上,先前您让秦艽打听一名叫梁虚耺的金吾卫……”
说着,国安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双手递送到花素律面前。
纸上是秦艽打来的梁虚耺的评价,风评不错。
为人耿直,重义气、有担当,原则坚定。
他这种人,现如今是种异类。
尽管受一众金吾卫爱戴尊敬,就是升不上职。
数年前,因为家中大哥病逝,无人照顾父母,梁虚耺请命调回雍都。凭军功和人脉,得个不大不小的官。
结果因为他的脾性,回雍都后,人家升职,他降职,一路降到中侯。
待上回镇关王手下殴打百姓致残的事后,他又开罪了镇关王,现在已被撸成大头兵了……
花素律一边感慨,一边又恶劣的觉得……真好。
她面上渐渐泛上点笑意。
国安一直有注视花素律的神色态度,看她面色放晴,眼明心亮道“皇上,这位梁虚耺看样子是个可用之才,可要知会一声,将他调上来?”
花素律脸色蓦地又犯起难……
金吾左右卫,负责雍都守卫,大抵可以当做是守卫雍都的驻军。偶尔干干武警的活,巡逻维护治安。顺便,还会帮京卫衙门抓抓贼什么的。
这么重要的部门,一个奉武利智为上,一个尊江若谷。
那个都不是花素律这边的……这就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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