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往往只有开始和结尾最激动人心,因为有最初的新鲜感和结束的成就感。
所以当运动会持续到第二天的时候,看台上加油呐喊的学生以及跑道上的运动员都有点泄气。
直到三千米长跑的开始——
三千米算是运动会所有项目里最难的一个,不管是运动员还是观众都比较重视,比赛还没开始呢,所有人便都燃了起来。
跑道上那些闲逛溜达的人,都被裁判给轰了下去,给接下来的三千米长跑健将们腾出地方。
各班人员为了不让自己班的参赛选手有压力,开始给自家选手们加油打气,做心里建设。
主席台左侧的中间的看台上,简临拿着一袋薯片,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给汤卜凡加油呐喊“凡子,加油哦!”
说完,他还有模有样的咳嗽了一声,陡然一本正经道“凡子勇敢飞,我们永相随!”
“哈哈哈哈,笑死了,我看要不然你跟凡子一起去跑吧。”贺宇在他旁边一边笑一边嘲讽“直接跟在凡子屁股闻屁。”
“我说是精神上永相随!”
汤卜凡准备去检录,从上面的台阶往下走,到简临身边时,从简历手里的薯片袋子里抓了一把,直接塞进他嘴里“少说话,多干饭。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不能再苦着胃。”
简临挣扎的扭头,被塞得呜呜呜直叫唤,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阮嘉木从上面看着他们,嘴角被下面几个活宝逗的直往上翘。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卧槽!”贺宇突然在简临耳边叫了一声,叫得简临耳根都疼。
简临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对着贺宇就是一顿暴击“贺狗,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他妈要是哪天聋了,就得赖上你。”
“不是。”贺宇没搭理他,仰着脖子震惊的看着上面“木头居然会笑?”
“木头会笑不正常吗?木头还会开花呢……等等,你说得哪个木头??”
“你头顶上的。”
简临朝上面的台阶看过去,果然捕捉到了阮嘉木脸上那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只可惜转瞬即逝,倏地就没有了。
阮嘉木重新冷起脸,面无表情地回视着台阶下面那俩二货。
汤卜凡看过去,觉得他同桌变戏法似的脸十分搞笑,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刚想说两句调侃他同桌的话,还没来得及张嘴,罗嘉就开始催了。
“汤卜凡你怎么还没去检录?快走快走,你再慢点人家都要跑完了。”
汤卜凡把话咽下去,叹了口气。
他冲他同桌挑了挑眉,然后有气无力地对罗嘉说“知道啦~”
刚转过身,他就听见他同桌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冷冷淡淡地声线,顺着秋风传到汤卜凡的耳朵里。
他说“汤卜凡,好好跑,加油。”
那一瞬间,汤卜凡原本因为比赛躁动的心情神奇的安稳下来。
他没回话,只是背对着那人摆了摆手,冲他握了握拳头。
似乎从昨天开始,握拳就成了两个人的特殊仪式,这种仪式在无形之中似乎能给对方增加动力。
阮嘉木知道他的意思,冲着那个背影虚幻地顶了下拳。
主席台上的播音员,充满激情的念着各班投来的加油稿,原本因为前一天的过度兴奋而有些疲懒的氛围骤然一扫而空,所有人又重新打起精神,亢奋起来。
临比赛前八分钟,文艺委员拿着纸笔急匆匆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将手里的纸笔递给夏薇“班长,有个加油稿需要你写一下,这个挺急的。”
夏薇看了眼自己手中还没写完的稿子,有些为难“可是我还有两个稿子没写完,这是什么项目的?要不你先放那吧,我写完这两个马上就写那个。”
“不行,这个是三千米长跑的,马上就开始了。”文艺委员急得直摆手。
一听是三千米长跑的,夏薇一愣,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就要去接那纸笔“我马上写!……”
然而还没碰上,文艺委员手里的纸和笔就被别人抽走了。
阮嘉木拿着那纸和笔冲她俩晃了晃,冷淡开口“我来写吧。”
“啊?啊,也行。”文艺文员一怔,没想到阮嘉木会突然出现,不过一想到他和汤卜凡是同桌,倒也随即反应过来“正好班长有其他稿子要写,你写也行。”
阮嘉木点了点头,把纸直接放在地上就开始写,他写字的速度很快,似乎就写了几句话。
阮嘉木将写完的稿子递给文艺委员,文艺委员接过后刚想看一眼,主席台突然传来播报的声音,三千米长跑即将开始,文艺委员当即连看都不看了,拿起那张稿子就跑向了主席台。
枪声伴随着播报声响起,在冲破云霄的那一刹那,主席台上响起女播音员激越昂扬的嗓音——
“汪洋星河,浩瀚沧海。
你犹如一颗陨落的孤星降落人间,穿梭在普通的道边,挥洒下你骄傲的汗水。
我为你祈祷我亲爱的少年,
希望你奋起勃发,一往直前。
——八班阮嘉木来稿”
“卧槽?”看台上简临听到投稿人的名字,手一滑,差点把薯片撒了一地。
“这,这是木头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