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朗气清,风轻云淡。
自入门便再没有见过的师兄陆华走了进来,带笑的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转过,看到云浅时微微顿了一顿笑意又浓了几分,“今天是户外实践课,都到外面去集合吧。”
众弟子一阵叫好,三三两两欢脱地冲了出去。
云浅和柳宁并肩走在一块,忽见撒尿君扯着一人边向她们奔来,边骂骂咧咧地道:“你不是想过去打个招呼吗,扭扭捏捏的真不像个男人。”
说话间已至她们身侧,向她们介绍,“浅浅,阿宁,这是我室友阮辰。”
撒尿君是个爽朗的性子,那一日的故意戏弄不但没有放在心上,还跟她们拉近了不少距离,平日里有什么力气活是当仁不让地都接到了自己手里,可以说确实帮了她们许多。
只不过,他再没叫过云浅师妹,而是学着柳宁喊她浅浅。
云浅瞥了撒尿君一眼,看向了他身旁的那人,不由挑了挑眉,真是巧了,这不正是悬崖之上的憨厚君吗。
如此性格迥异的两个人竟成了室友,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憨厚君阮辰见云浅在看他,顿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眼睛滴溜转动着不知要放到哪里才好。
云浅笑了笑,原来还是个腼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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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实践课的场地设在一处高台之上,周围群山掩映,草木葱茏,其间有云起飘浮不散。
有人好奇问道:“陆华师兄,我们今天要学什么?”
“今日所学,乃是仙法之中最基本的飞行术名曰御剑。”陆华笑着回答。
众弟子惊喜坏了,他们已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像仙人那样飞上天际,那定然是极飘逸的了。
陆华简要地讲解了一下仙法及要诀便让大家自己去练习了。
往往这个时候,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资质,加之有了先前仙法的基础,有些人没用多长时间便能连人带剑漂浮于空中,但也有人却无法让剑浮起哪怕一寸,比如她。
云浅冲着纹丝不动的木剑发了会呆,突然觉得耳边似有和风轻轻而来拂动她的发丝,云浅转头看去。
陆华站在云浅身后冲她温柔一笑,“御剑术虽是基本的飞行术,但是想要完全掌握却也不是容易的事。”他耐心地与她又讲解了一下要点,并且亲自示范给她看。
“师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她那是烂泥扶不上墙,修习不了仙法的废材。”萧宁馨双手抱胸站在旁边毫不客气地讽刺。
“哦?”陆华转头望着萧宁馨,一贯带着笑的眼里忽然划过一道锐利的冷光,“那你是什么?资质超凡,倾倒众生的英才吗?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分本事。”
没有想到,一向温润的陆华师兄讽刺起人来竟也是这么尖锐。
众弟子看着气氛紧张的三人,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白地讥讽过,萧宁馨脸色变得很难看,偏又无从反驳。看了看陆华,又看了看云浅,咬牙蓦地一挥手,踏上木剑飞走了。
众人看着那抹窜入山林的桃红色身影,既羡且妒。不愧是仙派掌门的女儿,自幼修习仙法的到底比他们强出很多。
云浅收回视线冲陆华行了一礼,“多谢师兄帮云浅解围。”
“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默了一瞬,陆华问她:“听说她骄横无礼经常找你麻烦?”
“不理她便是了。”云浅道。
陆华点点头,“晾她一段时间,觉得无趣了自然也就消停了。”复又轻轻拍了拍云浅的肩膀,“仙法未成也莫要着急,凡事顺其自然即可。”
云浅垂下眼睑,轻声应道:“是。”
陆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去了别处。
柳宁贼兮兮地凑了过来,“浅浅,你什么时候和陆华师兄这么熟了?”
云浅淡淡道:“哪有的事?”
“没有?没有的话师兄干嘛这么护着你?”柳宁嬉笑,“我觉得师兄可能是喜欢你呢。”
世上哪有那么轻易的喜欢?
云浅既好气又好笑,“别胡说,好好练你的剑去。”
在一处隐蔽的石台上,一双淡漠的眼将这一切看得分明。
有风拂过,吹动他的墨发雪衣。
玄清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箫,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与白陌漓并排看着下边,“师兄回来有段时间了,似乎一直在关注新弟子修习。往届那么多弟子,也没见你对哪一届这么用心过。”
白陌漓不理会玄清话语中的调笑,淡淡道:“三师兄弟之中你最精于占卜推算,可知什么情况才能让人无法探知那人的过去未来?”
玄清挑眉,“若非有人刻意动了手脚,那边只有一种可能,以你我之身份灵力,还不足以探知那人的前尘往事。”复又道,“师兄何故突然问这个?”
白陌漓看向他,“我不信你没有探过。”
玄清笑,轩辕剑落在一个小女娃的手里,这么大的事他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想要探寻小女娃的来历,可她却像被迷雾遮掩了一般,看不清过去,算不出未来。想来师兄也是遇到了同样的困惑,才会有此一问。
“不过师兄对那小女娃真是特别,可是因为在意她?”淡漠的缥缈仙尊竟然主动关心起一个新入门弟子的事,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不过是好奇罢了。”白陌漓道。
“若不在意,为何好奇?”玄清问。
白陌漓的视线淡淡地落在玄清身上,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