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忍不住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淡漠地瞥了墨殇一眼,别开头去。
说起与墨殇的相遇,其实不算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记得那日,那儿刚死了很多人,残肢断臂血流漂杵,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恶臭。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未曾想到竟还会有人活着。
那也是一个仙门的掌门,肺腑却皆被掏空奄奄一息,许也是濒临死亡脑子不够清楚,竟然将记载着神器下落的书册托付给了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在这之前,云浅不曾遇上过这种事,莫名地受人信任这感觉很奇特,又阴差阳错拿到了她那时最想要的东西,作为回报,她也就好心将那些尸体都葬了。
一声凄厉的嘶叫,一团巨大的黑影在她头顶盘旋不去,突然一个俯冲,竟将她手上的戒指给顺了去。
其余的东西都无所谓,可那戒指是她父亲就给她的唯一遗物,岂容丢失?
都说乌鸦喜食腐肉,都说乌鸦喜欢收集亮晶晶的物什,此情此景下,云浅自然也把那只盘旋的大鸟当成了乌鸦处理。
匕首被她掷向天空,分毫不差地擦过鸟儿的翅膀,却没有意料中禽鸟的哀鸣反倒传来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叫嚷,“啊!我的手!”
云浅一阵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见那大鸟上下颠簸了几下直直坠了下来。
被掠去的戒指滚落到脚边,云浅弯腰捡起。这才近距离地观察起了那只鸟儿,天色太暗刚刚没有看清,此刻细细看来发现这鸟儿的毛色竟不是黑的。
原来,这并不是一只乌鸦。
她刚有这个想法,便觉眼前红光一闪,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红芒中,那鸟儿慢慢幻化成一个人形,身上的鸟羽慢慢褪去变作一件绚丽的衣裳。
光芒退却,一个男人的身影现了出来,红发如瀑衬着精致美丽的五官,身影修长挺拔,要不是因为那双快要冒出火的红眸,真可以说是美得天地失色了。
他瞥了眼手背上流血的伤口,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你划伤了我的皮肤,说!你要怎么赔?”
云浅瞄了眼那浅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痕,默默翻了个白眼。
大惊小怪的鸟儿,这是他留给她的第一印象。
后来他以治伤为由将她硬拉去了魔界。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好吃好喝地供着,甚至还教她如何驱使轩辕剑。
他是她见过为数不多的,对轩辕剑没有兴趣的妖魔。
不过她非常不能理解,一代魔尊不是应该拥有鸿鹄之志,为自己的子民谋求更好的生活,去争一争那天下第一吗?可他却似乎志不在此,成日里捣鼓着他那些美颜膏养颜圣品的,似乎美貌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男人,要那么美做什么?云浅感慨。
.
柳宁看着那一桌子的小点心,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撒尿君安慰她:“你也别失望,指不定浅浅一会就回来了。”
“今天是她生辰,可她常去的地方我都找了就是寻不见她。”柳宁惨兮兮地趴在桌上,“浅浅说她的生辰不值得纪念,没准是遇到过什么不开心的事,这会儿肯定是躲起来一个人舔舐伤口……哦!我可怜的浅浅!”
撒尿君听了柳宁的话,既好笑又无奈,“浅浅哪有你说得那么脆弱?”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突然,一道温润却略显淡漠的声音在他们身旁响起。
二人回头看去,俱是一惊,立刻起身行礼,“弟子拜见掌门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