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亲切地扶云浅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乖——”
云浅的嘴角不由又抽动了几下。
玄清子的目光在云浅脸上来来回回流转了许久,这才掠过她手中抱着的白狐狸,视线最终定格在一边暗搓搓跟着不肯走的长剑之上。
清秀的眉眼在短暂的诧异之后,漾起一抹深浓的兴味,要知道,他师兄的这把八荒除了师兄之外是谁人都不能碰的,虽然此剑时八荒一片碎片所铸,却也有着自己的傲气,等闲之人是不能让它臣服的,这个丫头……
“小女娃,你真是个顶顶有趣的妙人。”玄清子笑赞道,然后一边说着有趣,一边潇洒地走远了。
云浅很是不解地看着玄清子离开的背影,对于他口中的有趣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转回头来,看到白陌漓不知何时站在了大殿门口。
这些人怎么回事,竟是一个个来!
云浅垂下眸子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不快,行礼,“弟子拜见仙尊。”
白陌漓淡淡地看她,“起来吧。”视线掠过一边扭扭捏捏的长剑,落在她怀中白得似雪的小狐狸,淡漠的眸子几不可察地震颤了一下。
复又对上她看过来的眼,淡声道:“听闻今日你与陆华举止暧昧,是否确有其事?”
竟传得这么快。
在场的就那几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云浅的视线绕过白陌漓看向殿内,原本完好的书案此刻从中间一分为二,书卷、毛笔、砚台、茶盏凌乱地躺在地上,想必刚刚那声响便是因为此了。
陆华是冷炎的得意弟子,他自是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事影响到他的徒弟,难怪刚才火气那么大呢。
白陌漓接触到了云浅的视线,淡淡一挥手,那书案顿时恢复如初。
云浅抬眸,冷冷一笑,“我仰慕陆华师兄,想与之亲近,有什么问题吗?”
白陌漓眉头轻拢,“人有七情六欲,为师并不是反对你对谁有好感,但须得发乎情止乎礼,谨记男女之防,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要坏了你的名声。”
云浅嗤笑,只怕早就已经传扬出去了,可那又怎样?
“多谢仙尊提醒,但名声这回事,弟子从不在意。”活在这世上本已很累了,何须在乎别人的看法。
白陌漓见她如此不听劝,突然觉得几分气闷,眉梢褶皱深了几许,斥道:“你竟为了他连名声也不要了?你就这么喜欢他?”
云浅挑眉,没料到白陌漓会这样问,此刻的他比之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可是顺眼多了,不禁生出了逗逗他的心思。
“师兄丰神俊朗仙法卓绝,确实讨人喜欢。”云浅往前走了几步凑到白陌漓身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单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过论长相论仙术,自都是仙尊更胜一筹。再加上仙尊平日里正正经经,淡漠出尘,云浅对你也是敬慕不已呢。”
云浅怀中的小狐狸看了看云浅,又看了看白陌漓,抬起尾巴遮住了眼睛,表示羞羞不能再看。
长剑似是惊愕,直立着向后倾斜了几寸,剑身仿佛因为激动而震颤。这…这是表白?
她身上清浅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端,仿佛世上最厉害的迷药迷惑了心智。
她说,她对他敬慕不已……
他的心因她这句话,竟有一瞬狂乱地跳动起来。
她却轻笑着倒退回去。
隐于袖中的手指动了动想去抓住她的飘扬的衣袖,却被他生生克制住,指尖缓缓收紧。
他这是在干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徒弟!
“胡说什么,我是你师父。”他淡漠道,是在提醒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云浅顿觉无趣,白陌漓依旧还是白陌漓,永远不可能变成另一个人,仍然令人讨厌!她收了笑转身欲走。
长剑一蹦一跳地跟在她身后。她蓦地顿住步子,回身,“有一件事还未向仙尊请教。”
“你说。”
“仙尊赐剑已有时日,云浅还不知此剑何名,又是何来历。”犀利的视线落在白陌漓脸上,云浅似笑非笑地道。
白陌漓默了一瞬,道:“你既有此一问,想来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它确实是八荒剑碎片所铸,也能与我心意相通。”
“如此好剑,仙尊何故要赐予我?”云浅冷冷凝睇着他。
“我既收你为徒,自有保护之责,日后你带着这剑,无论你身处何地我都可以感应到。”
“多谢仙尊抬爱,可云浅可以保护自己,就不劳仙尊费心了,这剑还请仙尊收回去。”原本还精神振奋的长剑听到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就焉了。
白陌漓淡漠地看着云浅,不容拒绝道:“既已赐你,断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何况此剑已经认你为主,已由不得他人随意驱使。此剑本无名,如今归你所有,便叫它,逐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