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知道,张思文不可能因为一个小秘书就把后面的大佬给搬出来,但谁又能保证张思文不会在心里记恨他,张思文的年纪比他要小,但已经和他平起平坐了,而且还是主政一方的一把手,万一哪天他真爬到自己的头上去,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更要命的还是愈彦的那个朋友,薛南南,她也无须添油加醋,只需要实事求是地向她家老爷子汇报一下在齐南市的“遭遇”,薛小刚头的乌纱帽要是还能戴到下个月,薛小刚自己都不相信!薛老爷子一旦震怒,整个山鲁省无人能够招架得住,必定要拿一两个脑袋去交差。这其中,谁又能担保没有他薛小刚的脑袋?
真要是认真追查下来,薛小刚可不认为自己能平安无事。
这年头,像他这样处于敏感实权职务的干部,没有一点把柄那是绝无可能。要么就不查,否则,一查一个准,基本没跑。
不过一瞬间,薛小刚便将此事的利害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薛南南和愈彦消气。要保住自己的乌纱乃至脑袋,就得拿其他人的乌纱和脑袋交到刘公子手里。
现在不放低姿态不行了,就算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获得他们的谅解。
“愈秘书,这边请,我们好好谈谈华天酒店的案子。薛小刚笑容灿烂,客气的说道。
“好,薛书记请!”愈彦微笑着说道。
当下薛小刚在前面引路,陪着愈彦,径直向局长办公室而去。除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在公安局任何一个地方与愈彦谈话,似乎都不是那么妥当。
一路碰到的警察,无不目瞪口呆,不知道薛书记如此恭谨,所为何来。等两人去得远了,自然不免议论纷纷。
齐南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豪华程度自然非同一般。
尽管房间的布置是以冷色调为主,显得非常的威严大气,但里面的家具无一不是精品。愈彦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呢,自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一种低调的奢华。
“来来,愈秘书,请坐请坐!”薛小刚十分客气地将愈彦礼让到黑色的真皮沙发里亲自给愈彦了茶水,再在一侧打横作陪。
“真是不好意思啊,下面人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对不起……”一落座,薛小刚便一迭连声地道歉,神情很是诚恳。
愈彦也慢慢适应了,淡然一笑,平静地说道,“薛书记客气了。不过,那些流氓和付局长确实存在很严重的问题!”
听愈彦如此说法,薛小刚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看来愈彦确实是个“懂事”的人,没打算将此事“扩大化”,只盯住了几个流氓和付先利。
这就好,这就好啊!
“是的,愈秘书说得很正确。那些流氓和这个付先利,确实很不像话……愈秘书,能不能请你详细谈谈华天酒店的情况?”薛小刚很小心地问道。
其实华天酒店的情况,他是比较清楚的。只是这个时候,不得不装糊涂。总不能说我早就知道了,就是没有去动它!
愈彦点了点头,将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
薛小刚边听边点头,心里立时就明白了,这次蒋正和付先利是碰到铁板了,从愈彦刚才的态度来看,蒋正,愈彦没准备往死里得罪,但几个流氓和付先利是跑不了了。怪只怪付先利倒霉吧,充当蒋正的炮灰了。
不过此时薛小刚也顾不得去想这个了,只要人不是针对他来的就行。至于几个流氓和付先利,让他们去死好了,谁还顾得他们的死活?
。。。。
军车上,五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聊着,“郑毅,今天你动静闹得不小啊,不怕你家老爷子骂你?”薛南南眼里含笑的对郑毅问道。
“嗨,多大点事,为了救南南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敢做,出动几个小兵算什么!”郑毅也不含糊,大义凌然的说道。
薛南南一脸漠视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想讨好我爷爷么,只要他点头,你出动个军队还真不算事!”
坐在后排的愈彦撇了撇嘴,不过对她的话还是深信不已,在不懂政治的人看来,似乎出动军队,“打砸”一家酒店,是泼天的大事儿。其实这都是外行人的想法。在我国,高层政治的真正精髓,无外乎两个字站队!
别的都是假的,唯有站队是真的。自古至今,从无例外。只要站队正确,在普通人眼里泼天的大事,到了真正的大人物眼中,只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酒桌上或者客厅里,轻轻几句话,谈笑之间,事情就摆平了。
之所以站队正确与否,是决定政治前途的关键,究其原因,也只有一个,官由上出。
愈彦知道一个例子,曾经几个省委领导去一所高中视察工作,当时几个领导坐在大厅听学生和老师做汇报,大厅里坐了几百名学生,不巧的是,汇报工作做到一半,竟然发生了地震,当时陪同的一名副市长当机立断,大喊了一声,“让领导先走!”结果所有的人一片哗然,后来这件事在大街小巷传开了,人们纷纷骂这位副市长,批判他眼里只有领导没有孩子,已经丧失了人性和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