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会结束,愈彦先把薛南南送回了家,到了森林公园,发现孙倩竟然不在,愈彦也没有多想,又感谢了薛南南一番,今天随他一起参加茶会的人,是薛南南介绍的,投不投资先不说,至少说一定要杀杀李成军的嚣张气焰,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回到家中,洗澡之后愈彦正要睡下,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一看晚上九点多了,谁会登门造访?
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人,高高的领子掩住了半张脸,又戴了帽子,整个人就如黑暗中的一团雾,让人看不清面容。
愈彦吓了一跳:“你是谁?”
“我是董源远,向你索命来了……”来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黑暗中的鬼火一般飘忽不定,话一说完,他一下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让人愈彦差点惊叫出声的脸。
来人当然不是董源远。
不过他的脸上有一道红红的手掌印,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触目惊心,红得几乎要滴出血一样,让愈彦差点跳起来。
“季起,你这是怎么了?”
季起苦笑一声:“还不是因为你……”
“快进来。”愈彦一把拉季起进屋,“谁打的?”
问完之后愈彦才知道这话多余了,除了吴麒,整个安泰谁敢下这么重的狠季起的脸?季起是谁,是市委二秘,是吴麒的脸面,张思文身为市委一号,都不敢打吴麒的脸。
所以只能是吴麒自己打自己的脸。
“废话。”季起不满地瞪了愈彦一眼,忽然自己又无谓地笑了,“唉,算了,我跟他这些年,他对我还不错,到最后了,挨了他一巴掌也算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了。”
愈彦为季起倒了水,想笑没有笑出来,安慰说道:“来,喝杯白茶。”
“不喝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季起拿出药膏,朝脸上抹了几下,“得赶紧让血手印下去,要不明天怎么见人。愈老弟,你小心点儿,李成军丧心病的很,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愈彦摆了摆手,低头一想:“你又怎么被打了?”
“别提了。”季起摇了摇头,“你走了后,在我给吴市长倒水的时候。按照平常的温度给他兑好,结果他打翻了水杯烫了手,就打了我一个耳光。还说养一条狗还知道忠心护主,有些人却在背后下手捅人一刀,真是人不如狗……”
愈彦拍了拍季起的肩膀:“身为市长,说这些气话本身是自降身份,你也别向心里去。只要他不拦着你外放就行了。”
“外放的事情,他同意了,他爱惜名声,不想落一个不为自己人着想的坏名声,当然,背后黑了他一把,他肯定心里不舒服,要想办法还回来。”季起半是欣慰半是无奈,“这一步,是我这一辈子下的最大赌注了,如果输了,恐怕就全完了。”
愈彦明白季起的意思,季起就算成功外放,但如果最后一战是吴麒胜利的话,或者是吴麒接任了书记,那么他在吴麒的治下,还想升迁?不被吴麒一棒子打死就不错了。所以外放成功只是第一步,真正决定他命运前途的,是吴麒在安泰的最后结局。
“如果有证据表明吴麒参预了董源远被绑架的事件,吴麒肯定不会留在安泰了。”愈彦相信他的话中隐含的言外之意,季起能听得明白。
季起当然听明白了,他微一点头说道:“这事儿风险太大,我看着办,走一步算一步,能行就行,不能行,你也别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这可是事关你的切身利益的大事。还有,有件事情我得先给你提个醒。”愈彦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