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规模的宗族械斗,自然不止这几个人受伤,估计很多人身上都吃了棍棒,只是伤得不算太厉害,也就自行回家去了,眼见县里來了这么多“部队”凡是能动的,谁愿意留在这里啊,县委书记嘴里说是不抓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卦。
操着锄头棍棒打群架,他们倒是不怕,人都有“羊群心理”这么多族人聚集在一起,大家“胆气甚豪”,觉得天下间沒有可畏之事,但被县里抓去坐牢,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关在监子里,可不是玩的。
说起來,这么大一场群殴,只有十一人重伤,尚未有人当场丧命,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夏利听说都还有口气,一直悬着的心,又放下來些。
“快,马上把人抬下山,送医院急救!”
夏利二话不说,一挥手,下了命令。
这会子功夫,县公安局局长申金生,终于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止,顶,听了夏利的命令,马上就一迭声的吩咐手下的公安干警救人。
公安干警和解放军战士们将受伤的村民背了起來,又就地取材,用村民们遗弃在现场的棍棒加上解放军战士的皮带,临时做了两副简易担架,将那两名晕死过去的村民放到了担架上,一行人带着伤员,浩浩荡荡地向山下走去。
见曹岩溪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自己身边,夏利扭头对他说道:“老曹,你就不用跟我们去医院了,你留下來,带几个干部,留在这里,继续处理善后事宜,记住,绝对不能让村民们再打起來,不然,你要负全部责任!”
夏利的语气十分严厉,神情也很严肃,盯着曹岩溪,目光烁烁。
要搁在平时,夏利断然不会这样跟曹岩溪说话,曹岩溪虽是他的下属,毕竟年纪大了,将近六十岁,怎么也要给三分面子,曹岩溪平时要是听县委书记这样疾言厉色的“训斥”,只怕也心中不服,但眼下出了这么大砒漏,累得夏利大老远从县里赶过來,曹岩溪心中惭愧,自也不敢犟嘴。
“是,夏书记,请你放心,肯定不会再打起來了!”
曹岩溪忙即挺胸答道。
夏利停住脚步,双目炯炯地望着曹岩溪,似乎在考虑曹岩溪的保证是不是可信。
被夏利这种明显带着怀疑之色的眼光盯着看,曹岩溪更是惴惴不安,又再将身子挺直了些,像是下决心似的说道:“夏书记,请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出事!”
终于,夏利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我信得过你,老曹,你是党员干部,还是领导干部,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含糊!”
这么说,其实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曹岩溪忙即说道:“是的是的,夏书记,我检讨检讨……”
夏利摆了摆手,说道:“检讨不必了,你去工作吧!”
“是!”
曹岩溪转身点了几个干部的名字,要他们随自己一起去做工作,料必这几个干部,不是曹岩溪十分信任的心腹,就是本地负责的干部,用得上。
一行人抬着伤员,从崖山上走了下來。
申金生许是心中有愧,一直紧紧跟随在夏利身边,低声说道:“夏书记,有一个伤员,恐怕快不行了,是不是就近送往六乔乡的卫生院!”
夏利脸色一变,随即下了决心:“好,就近送卫生院,你告诉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尽可能保住性命,哪怕残废了,也比丢了命强。
到了乡政府,你马上给县人民医院打电话,叫他们派得力的医生马上赶过來!”
“是,明白!”
夏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由于耽搁的时间太长,加之六乔乡卫生院的医疗条件太差,那名重伤的村民终于沒能抢救过來,尽管六乔乡卫生院和县人民医院派去支援的医生尽了全力,伤员还是在次日转往县人民医院的路上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