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彦还沒觉着怎样,满宝元却有点不“服气”了,愈彦二十四岁不到就是区委书记,在李会看來,也就普普通通,那他这个三十六岁的区长,岂不是更加等而下之,或许这个女人以前是大城市出身的,有过一段辉煌的人生经历,但眼下也只是他满宝元治下的一个普通百姓,就这般骄傲了。
当然了,在人家家里呢,满区长也不能吹胡子瞪眼睛,笑了笑,问道:“王家嫂子,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北栾区的人吧,以前在哪工作啊!”
李会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以前在李城工作!”
王庚接着说道:“我妈以前是李城文工团的演员,后來我爸身体不好,提前退休回老家,我们就跟着回來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李会一点不像乡下人,风度优雅。
满宝元來了兴趣,问道:“哦,这么说,你爸以前也是在李城工作的,难道是王大庆!”
王庚惊喜地反问道:“满区长,你认识我爸!”
满宝元摇摇头,说道:“听说过,沒见过面!”
“哦…………”
“那你爸现在呢!”
王庚难过地说道:“他前两年过世了!”
满宝元便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两人对答之间,愈彦注意到李会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双唇紧闭,眼睛里竟似乎有了泪水,显见得是被勾起了伤心事,看样子,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很是深厚。
不小心触动了李会的伤心之处,满宝元也有点歉然,愈彦便笑着将话題岔开,问起了学校的近况,他离开母校也有七八个月了,对学校的一些事情还是有些想念的。
说起农校的情况,王庚便活跃起來,话也多了,有说有笑的。
愈彦和满宝元在王庚家里坐了个把小时,便起身告辞,李会要留他们吃饭,被满宝元笑着婉拒了,他们毕竟是干部,还是去支书家吃饭比较合乎规矩。
走在路上,满宝元忽然说道:“书记,王庚的爸爸王大庆,是个造反派!”
愈彦吃了一惊:“造反派!”
“是啊,他是李城‘东方红战斗兵团’的司令,以前李城池区很有名的一个造反派组织,据说王大庆还做过李城池区革委会的副主任,大革命结束之后,才撤的职,听说还判了三年徒刑!”
满宝元说道。
愈彦点点头。
原來是这样。
不然的话,李会既然是李城文工团的演员,那就是正式的国家职工,不过四十几岁,又怎么会提前退休回到这偏远的乡下來,原來是受了丈夫的牵连。
这个王大庆如此有名,以造反派的身份坐上了地区革委会副主任的位置,必定也打倒过很多老干部,只被判了三年刑,要算是很幸运的了。
“也就是现在政策变了,要不,他儿子,哪里能上农校!”
“是啊,我们国家,真的经不起折腾了,得加快,迎头赶上去才行!”
愈彦很感慨地说道。
满宝元点了点头,从愈彦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流露出的感慨,满宝元益发觉得这位年轻书记的胸襟不简单,总是站在很高的角度看问題。
!!。
《关干北栾区今后五年的经济发展好划》。
这份正式报告,就摆放在县长马河面前,马河已经看了两遍,每一次都看得很仔细。
愈彦出任北栾区区委书记一个月,就做出了这份经济发展规划,仔细过这份数千字的规划书之后。
马河对愈彦舌目相看,北栾区这份发展规划比愈彦上次鼓捣的那篇全区发展规划更加详细,更加条理分明,也更加具有可行性,毕竟那一次,愈彦刚來北栾区不久,对全县的情况了解得不是那么透彻,这一回,愈彦显然做足了功课。
马河听说,愈彦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区长满宝元直接下基层,深入到农家院落,和普通农民面对面攀谈,了解实际情况。
这个年轻人,倒是很脚踏实地的。
愈彦,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人呢。
马河缓缓将身子陷入巨大的真皮转椅里,点起一支烟,沉思起來,马河身材中等,偏瘦,和他身后那张巨大的真皮转椅形成很鲜明的对照,坐在这张大班椅内,马县长就像是个小娃娃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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