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山无声地笑了,他为马九英背后捅人一刀但话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而笑,在安泰,马九英是躲在暗处蚕食吴麒的势力,而到了齐南市,他一改在安泰浮在水面之下的策略,直接抛头露面冲锋在前,也确实让人敬佩。不说蒋学忠和高德喜为害山鲁省多年,将山鲁省的政治气候弄得乌烟瘴气,就是薛小刚父子在齐南市为所欲为,一明一暗,和三大帮派狼狈为奸,将齐南市经营成自家的后院,民怨沸腾却无人治理,也说明了齐南市和山鲁省积疴成疾,确实需要下猛药了。
也不得不说,以愈彦的正直和谋略,再加上马九英的手腕和野心,二人联手,或许还真能为齐南市和山鲁省带来了清明的气象。
当然,孟大山眼界有限,并不能看透事情背后的艰难,只凭愈彦和马九英想要打破山鲁省目前的僵局,完全没有可能,还需要借助更多的力量,最终战争会扩大到多大范围,恐怕连愈彦都不敢确定事态发展到最后,会有多少省部级高官介入。
“高德喜的事情,怎么才能薛天阔扯到一起?”孟大山不解地问。
“呵呵,这就要看个人的手腕了。”马九英自得地一笑,“事在人为,既然愈秘书能巧妙地算计了高德喜,我为什么就不能利用高德喜的事情拉薛天阔下水,然后再借机让薛小刚也跳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呢?”
孟大山点点头,没再多说,心里却是对愈彦和马九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智商和愈彦、马九英相比,差得太多了,毕竟他只会武力,不会充分利用人和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来达到利益最大化,或说达到最佳的收益。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高德喜倒霉?”孟大山对高德喜恨之入骨,虽说高德喜砸了愈彦一砖,伤得不重,愈彦倒地晕迷是假装,但他依然心里难受,觉得愈彦被高德喜动上一根手指就是他的奇耻大辱。要是依他的脾气,他恨不得今晚就让高德喜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快了,快的话,半年,慢的话,一年。”
“这么久?”
“这还算快了,如果不是愈彦出手,高德喜要倒台的话,说不定还得两三年后。”马九英不无感慨地说道,“高德喜和蒋学忠不用多久就会知道愈彦和我的计划有多大的威力了。”
在马九英和孟大山在暗中布置并且对话的同时,在医院的病房中,愈彦和王天宇醒来之后,也开始了一番对话。
“怎么样,肚子上挨了一脚,感觉如何?”愈彦笑眯眯地问王天宇。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为了救你才被高德喜结结实实踢了一脚,真他他的疼。”王天宇咧了咧嘴,“总有一天,我会踢回来,要不太吃亏了。”
“是呀,我也得还回来,被砸了一砖,比你还亏。”愈彦嘿嘿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高德喜其实一头撞在树上的感觉肯定不妙!”
“高德喜是咎由自取。”王天宇现在生龙活虎,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他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我说愈彦,我们得待几天医院才行?”
“尽量多待几天吧,难得休息一次,是不是?”愈彦乐呵呵地也下了床,除了肩膀上包扎了一点之外,深身上下再也没有其他伤痕,也和王天宇一样活蹦乱跳了,“也正好避一避最近的风头。”
“去赫巷的人,最晚什么时候能出来结果?”王天宇问。
“估计一两天。”愈彦说道,“结果其实是已经注定了,现在高德喜的问题是光头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但就是蒋学忠的竭力维护,高德喜才没有被中央纪委调查。”
“也怪了,高德喜又不是蒋学忠的私生子,蒋学忠怎么就这么维护他?再说蒋学忠又不是没有儿子,而且他对他儿子也好得不行,那么他对高德喜的维护,又是出于什么心理?”王天宇全然没有睡意,虽然夜已深下一片寂静,正是睡眠的大好时机,他却依然兴奋过度。
汪泉棋和宋海峰陪了一会儿床,就去休息了,毕竟省委常委副省长和省委秘书长,不可能陪床一夜。最主要的是,二人都知道愈彦和王天宇没事,也就心里踏实了。而且还有一点,汪泉棋很清楚愈彦和王天宇共住一间病房,是为了继续商议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