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许飞看到门口只有十几名战士,这也是他敢于如此强硬的原因之一。
“既然你是市公安局的领导,你可以进去。其他人,不行!”
王浩东冷冰冰地说道。
“岂有此理。我们都是公安局的干警,怎么就不能进去了?给我让开!”
许飞大喝道,举多就往里硬闯。
“站住!”
王浩东暴喝一声,手里沉重的军用手枪抬了起來,枪口平指许飞的胸口。
“许副局长,你要是不信邪的话,就往里闯闯试试!”
许飞就是一滞,狠狠盯住了王浩东。顷刻之间,许飞就放弃了硬闯的打算,他从这名年轻军官的眼里读到了某种极其危险的神色,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真往里硬闯的话,王浩东一定会开枪的。王浩东不是那种沒头脑的军人,但更是一名尽职的军人。一旦他领受了某个任务,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是地雷阵,他也会毫不犹豫往前冲。
至于许飞,只怕在王浩东心目中,还抵不上地雷阵的份量。
许飞脸色急骤变幻着,胸口更是起伏不定,显见得正在紧急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王连长,请许到局长进來。至于其他同志,请他们在外边略等一等。如果硬闯的话,请许副局长考虑一下他家公子爷的安全。”
正在僵持不下,酒店内传來愈彦平静的声音。
此时酒店大堂内鸦雀无声,愈彦的声音不高,门外诸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许副局长,请吧!”
王浩东望着许飞,沉声说道。
许飞咬咬牙,猛地一跺脚,便大步走了进去。他带來的数十名警察和武警战士,面面相觑,望望许飞的背影,又望望荷枪实弹的士兵,谁也不敢往里闯。
一走进酒店,许飞便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
却原來这里面,还有这许多士兵。刚才却是判断失误了。
本來老老实实蹲在那里的许三多一见自家老子,顿时像见到了救世主一般,眼泪鼻涕迸流,大叫一声:“爸,救我……”
眼见得许公子就要跳起身來,庞志伟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摁了下去,伸出枪管敲了敲许三多的脑袋,冷笑道:“许三多,老实点,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不许乱动!”
“你干什么?谁说他是犯罪嫌疑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话?”
许飞眼见儿子的狼狈情状,不由怒火中烧,高声喝问道。
这些当兵的也大胆大包天了。
简直岂有此理!
“切!”
庞志伟冷笑一声,满脸不屑之意。
“你嚷嚷什么?以为自己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就是天王老子是吧?你儿子就不能是犯罪嫌疑人了是吧?”
“你是什么人?”
许飞怒喝道。
“我,庞志伟。山鲁省桃城县北栾区派出所所长!”
庞志伟傲然答道,丝毫也沒将这位江口市公安局副局长放在眼里。
“你真是派出所长?”
庞志伟又是一声冷笑,似乎对这个愚蠢的问題根本就不屑回答。
“好,就算你是派出所长,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这里是江口,是有法律的地方!”
眼见庞志伟拿枪指着许三多的脑袋,而平日里温文尔雅,斯文有礼的儿子,此刻却和那些古惑仔一样,双手抱头,狼狈不堪,许飞又气又急,又是担心,声音不自禁地小了三分,强压怒火说道。
“许副局长说得太正确了,不但江口是有法律的地方,全国各地都是有法律的地方。我们本來用的就是同一个法律体系。”
愈彦站起身來,微笑说道。
在这种情形之下,愈彦是唯一一个始终保持着微笑的人。
“你又是谁?”
“我是愈彦,山鲁省桃城县北栾区区委书记。许副局长,你好!”
愈彦缓步來到许飞身前,伸出了手,神态很是平和。
许飞不由一滞,自然而然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他倒不是惊异于愈彦的职务,也不走过分惊异愈彦的年轻,关键是愈彦这份沉着镇静的功夫,让他心里有些打鼓。
这人,除了长相很年轻,怎么都不像是个年轻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
“愈书记,你们跨省到江口执法,沒有知会我们江口警方,这是很不对的,完全不合乎程序。而且擅自动用军队,就更加不对了,请你们立即改正这个错误。”
许飞一愣之后,再次强硬起來。
眼下,他除了强硬,也沒有第二条路可走,难道和愈彦谈判?
愈彦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许副局长,你现在不能指示我们。因为你儿子许三多,是犯罪嫌疑人。按照法律规定,在本案之中,你必须回避。”
“你们这么干,考虑过后果吗?”
稍顷,许飞咬牙切齿地说道。
愈彦很讶异,说道:“后果?为什么我们要考虑后果?我们又不是犯罪分子。该考虑后果的是在这里为非作歹的人,不是我们!”
“你……”
许飞气得说不出话來。
看來今儿个是真碰到二愣子了只是这些二愣子,怎么就能调动部队呢?单单一个连长,沒有这么大胆子吧?这后面,就沒有别的原因?
一念及此,许飞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瞥了平静如水的愈彦一眼,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高深莫测,似乎镇定得过分了。这可不是二愣子该有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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