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爹?!”
红毛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他妈算哪头葱,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祁太子的爹?!”
黄毛笑的更夸张,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祁哥要是喊你叫爹,我就叫你爷爷哈哈哈哈哈哈”
祁轻筠闻言挑了挑眉,没什么耐心,将祁有岁提了起来,掌心的名片洒落,尖角落在祁有岁脸上时印出些许刺痛感,祁有岁皱了皱眉,睁开水润润的眼眸,轻哼了一声。
“来,祁有岁,叫声爹。”祁轻筠拍了拍祁有岁的脸,让他清醒清醒,靠近时身上reaurer的香烟味像伸展的百合花枝,顿时扑进鼻中,无端显得温柔又缱绻。
祁有岁眯了眯眼尾,迷迷瞪瞪地看了一眼祁轻筠,一时分不清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但闻着祁轻筠身上熟悉的烟味,还是遵循本能,乖巧地喊了一声
“父亲。”
“”
话音刚落,现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鸦雀无声。
人群中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空气仿若坠入深海,几近凝结。
刚刚笑的最大声的红毛和黄毛已经笑不出来了,仿佛石塑般呆滞在地,有些怀疑人生。
“好好学习,别一天到晚乱认爹乱认爷爷。”
祁轻筠得了便宜还卖乖,轻笑一声,将喝醉祁有岁揽进怀里,站起身想将他带走。
一看祁有岁要离开,在场的七仙女顿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登时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候还不跑,等结账的时候就得哭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服务员,一个穿着黑白制服套装的服务员赶了过来,拨开人群。
见人都零零散散快要走光了,服务员脚一伸,直接将祁轻筠和祁有岁挡在门内,客气道
“客人,你还没结账。”
“多少钱?”
“一共消费了八万九千八。”服务员看了一眼祁有岁,默不作声地将钱款调高了百分之三十。
“把你们这边的负责人叫来。”祁轻筠面上没什么表情,眸中却无端透出些许冷意。
“你要做什么?”
服务员皱了皱眉,顿时起了些许警惕心。
“找他算账。”
话音刚落,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似乎一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径直走了过来,面上挂着和善的笑。
高瘦男人显然比服务员要老头条的多,一上来就赔笑着问祁轻筠的身份,试探道
“请问你是?”
“我是他父亲。”祁轻筠对这个身份已经运用的驾轻就熟,“我儿子被人骗来喝酒,我现在要带他走。”
“好的,一共消费八万零九千八,给您抹零,共八万九。”高瘦男人毕竟是老板,也不问祁轻筠怎么年纪轻轻就做了别人的爹,十分麻溜地报了账单。
“我倒是可以给,就怕你要不起。”
“你什么意思?”瘦高男人顿时脸上大变。
祁轻筠面上笑意似讥似讽,将桌上的酒瓶拿起来,对着光看了一眼,轻笑一声
“向未成年售出酒水,我看你们是嫌店开的太长了。”
“我完全可以向工商部门举报你,到时候你歇业整顿,损失可不止这个价。”
高瘦男人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隐无踪,厉声道“你想白嫖?!”
“你不仁我不义,是你先狮子大开口,这种便宜的酒水也敢卖我儿子八万九。”
祁轻筠慢条斯理地将酒倒进酒杯里,闻了一下,语气很淡“你这酒很明显就是掺了水,气味和颜色都不合格,总价甚至还不到一千,你怎么好意思要八万的?”
高瘦男人本以为祁有岁人傻钱多,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一个懂行的男人为他撑腰,顿时傻了眼,对上祁轻筠冷淡的双眸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你想怎么样?”
“八百,否则你就等着工商局通知你歇业整顿吧。”
祁轻筠从祁有岁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顺手摔在了高瘦男人的脸上,笑道
“未成年的钱你也敢贪,老板,过犹不及,要做大生意,可不能没点底线。”
说完,祁轻筠将几乎要醉死过去的祁有岁背到背上,带着他径直离开了酒吧。
那酒吧老板竟也不敢拦,铁青着脸站在原地,捂着心口,差点被气出心脏病。
关于祁轻筠和酒吧老板的交涉,祁有岁一概不知。
他喝了酒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个柔软缺爱的小动物,乖乖地趴在祁轻筠的背上,悄悄地闻祁轻筠身上的烟味。
他知道祁轻筠生前喜欢抽reaurer,所以就买了好多这个牌子的烟,没事就自己点着玩,也不抽,单纯闻着烟味,就好像祁轻筠没死,一直陪在他身边一般。
“手还疼吗?”
祁轻筠微微侧头,总觉得祁有岁乖的让人不适应。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祁有岁滚烫的眼泪就顺着颈窝掉了下去,烫的祁轻筠心尖一颤。
祁有岁醉眼朦胧,抹了一把眼泪,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哽咽地告状
“父亲,相框坏了。”
“我给你再买一个呢?”
祁轻筠将祁有岁放到路边的花坛边上,心想这孩子喝醉了乱认爹的毛病真的得改改,半蹲下来看着哭的快要抽抽过去的祁有岁,觉得这孩子喝醉酒还怪招人疼的,火也熄了大半,指腹拂过祁有岁通红的眼眶,擦掉他的眼泪
“这相框对你很重要吗?”
“嗯。”祁有岁低下头,身上的睡衣被风吹起,露出上面斑驳的血迹。
祁有岁掌心已经扎进了不少玻璃渣,应该是刚刚捡相框玻璃片的时候留下的,看着都痛。他怀里紧紧抱着相框,像是小松鼠用尾巴卷着松果,声音放轻,还带着些许哭腔
“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
“坏了就没有了。”祁有岁眼泪又掉了下来,十分没有安全感地重复道“坏了就没有了。”
祁轻筠“”
对于失去双亲的孩子来说,遗物和遗像确实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也难怪祁有岁今天会有这样的反应。
祁轻筠顿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斟酌了片刻,伸出手,温声问祁有岁
“可以把相框给我看看吗?”
他看看这相框还有没有能抢救的机会,实在不行,也只能给人买个新的,反正把人哄回去再说。
祁有岁面上闪过一丝纠结,慢慢地擦干眼泪,随后用力点了点头,小声咕哝了一句
“父亲能把相框修好吗?”
“只要你听话,”祁轻筠说,“父亲就什么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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