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然此事对玦而言不应是大喜之事吗?先前玦入西风乃是阶下质子之身,如今皇上以使卿之礼相待,便是视玦为东景使臣。玦为使臣出使西风,却并非西风臣子,亦不有违之前所说玦不做不忠不孝之事。如此好事公主应道贺于玦,何来宽慰一说?且玦惜命的狠,怎会做寻死这般蠢事。”
见月玦脸面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秦楼安连娟秀眉微蹙。
“话虽如此,但你可有想过,你入住掩瑜之事传入东景,东景朝野上下又会如何看你?定会将你看作是无傲无骨,屈膝卑颜以保残命以求富贵的叛国之贼。你,可回不去了…”
秦楼安言语之时一直盯着月玦脸面,轻纱相隔,她看不清月玦眼眸神色,良久方闻一声轻笑
“公主多虑了,东景早已无玦立足之地,纵是无有此事,玦亦难回东景。至于所说叛国之贼这等恶臭名声,与一将死之人而言,又有甚值得在意?我自有颜见列祖列宗,又何惧他人辱骂嘲讽。”
月玦言罢,室归沉寂,秦楼安亦不知再说些什么。
但思及月玦将要搬离公主府,不知怎的,她竟有种空落之感,甚是怪异。犹记数月前初闻父皇将他赐住她府时,她心里还有些愤愤之气。
“绿绾来报,清晨之时,佑德公公派人去本宫府上,将你的东西尽数搬走了。”
秦楼安声色沉沉,月玦闻言笑指榻边,秦楼安顺目看去,一口楠木小箧卧于羊绒地毯。
“玦全部身家,已尽数在此。”
原是伯玉前去煲制酸笋乌鸡汤时,两个小太监已将东西送至掩瑜阁。
“想来公主府上没了玦这等白吃白喝的闲人,定要省下不少花销了。”
秦楼安知晓此句是月玦打趣的玩笑之言,然兀然却觉一抹酸涩之感涌上心头,漫上鼻尖,“我堂堂公主府,还怕多你一张口不成?”
月玦闻言,心下一怔,起身轻缓行至秦楼安身侧,“公主语气这般沉重压抑,可是,舍不得玦?”
雪莲雅香兀然又近,秦楼安轻笑一句驳道“笑话,本宫只是觉得玦太子答应本宫的事还没做到,心下不甘。”
秦楼安言罢,便见月玦坐于她旁圆凳上,吟吟浅笑低低传出,“公主莫不是说新立府规之事?”
“正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玦太子既是答应了便要做到,纵是你现在身居掩瑜,也不能失言于本宫。待宫中风波稍定,本宫便要奏禀父皇,让你回我府上佐我立规。”
听闻秦楼安言语,月玦低笑渐扬,“玦少时便时常听父皇说起,女人多半口是心非。其实公主若是当真不舍得玦,时常入宫来见便是,何须用编立新规这等借口?”
“你…”
“公主。”月玦扬言止了秦楼安反驳之语,沉肃复道“玦不会居于宫中太久的,公主要相信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