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安闻言甚是无奈的看了眼月玦,见他低眉敛目笑了笑,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那可否容我到楼中一观?”
那人似乎已经被她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听了她这话顿时像看傻子一般将又将她上下打量一遍。
“如今这彩楼还未封顶完工,你是不要命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敢往里面跑?要是碰了胳膊伤了腿儿,最后这些麻烦事儿不还是落到我们头上?”
那人又嘟囔了几句头发长见识短漂亮的女人果然没脑子云云便吆喝着赶他们离开,粉黛闻言顿时就要开口呵斥他,秦楼安抬了抬手示意她作罢。只是到雪衣布庄一趟却丝毫没有收获,这让她很不甘心,她依旧还想进去看看,却被月玦扶着肩推走。
“现下彩楼确实危险,公主不可冒险入内。等彩楼建成之时,公主再来也不迟。现下是不是可以带我到洛城十八红粉巷逛一逛?”
“十八红粉巷?”
谢容闻言乐了,顿时上前来勾搭了月玦肩膀笑道“实不相瞒,自我回洛城便将十八红粉巷逛了个遍,广平楼里确实有几个姿容绝佳的妙人。走,我带你们去观赏观赏!”
眼看已被谢容带出几步,月玦挣脱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秦楼安虽然不知道月玦去十八红粉巷是为何事,但一定不是去看美人的。她不信风月楼里的姑娘,还能有她好看。
“一起去吧。”
听秦楼安应下之后,月玦才让谢容带路。
十八红粉巷是洛城里的风月行,是令无数男儿醉倒的温柔乡。然风月行中的并非只有女子,亦有好些相貌清秀俊美的男儿郎。
俊男也好,娇女也罢,纵是身处风月也并不全是凭着肉身皮囊争得一席存活之地,其中不乏才貌双绝的清倌,皆是卖艺不卖身的。
高耸的篆花牌楼裹着红绸,可辨十八红粉巷几个飘逸大字。几人尚未走进牌楼,便能听到杳杳琴音,闻到浓郁桂花碾成的胭脂香,依稀可见彩楼廊台上轻扬飘逸的水袖。
谢容见月玦与秦楼安站在牌楼外止步不前,一旁粉黛几乎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摇了摇月玦肩膀笑道“怎的,你们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是不是不敢进?”
“那倒不是。”秦楼安当先一步迈进牌楼,“只不过是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得来罢了。”
“怎的,公主以前还偷偷摸摸逛花街呢?”谢容故意趴在月玦耳边说道“不知公主来此是找得哪个清秀少年郎啊,可有我和月玦好看?”
对于谢容的调侃秦楼安并未理会,虽然当年她来次确实是为找人,然却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从公主府一路追到十八红粉巷,可她却把人追丢了。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突然从头上传来一声蕴了暴怒的大呵,秦楼安抬头看去,只见身旁彩楼二层廊台之上一个相貌粗犷的中年男子正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瞅。
未几一个年轻女子从彩楼正门中衣衫不整踉跄着跑出来,身后紧跟着几个手持长棍的小厮。转眼之间那女子便被他们追上团团围住,一人上前朝她腿弯猛甩一棍,女子尖叫一声便扑倒在地。
“让你跑,腿给你打断!”
彩楼二层的中年男子啐了一口,转身便不见了身形。几息之后那人又气势汹汹一脸狠戾走出正门,挤过众人叉腰站着,睥睨着在地上挣扎爬着的女子。
“温郎温郎”
地上的女子一身青灰色襦裙,包裹着头发的绛色方巾歪歪斜斜的不像样子,看她打扮倒像是个民家女子。这架势,难道是逼良为娼?
“温郎?”那中年男子听清女子口中叫着的名字,轻蔑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就是你口中的温郎将你卖到我们极欢楼的,看看,这卖身契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呢!你还敢跑?”
地上爬着的女子犹若未闻,依旧朝前爬去,中年男子气急,上前一脚踩了她的背。见那女子呕出一口鲜血,秦楼安抬步上前却被月玦拉住。
他摇头的意思是要让她莫言管闲事?秦楼安皱了皱眉,难道就看着那女子被欺负不成?
“不识好歹!小王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想要伺候小王爷都还没机会呢,你这小娘们儿竟然还敢跑?给我带回去送到小王爷床上!”
小王爷?代朝祁?
两个手持长棍的男子上前将地上的人架起来往彩楼里拖,那女子竟然拼命挣扎。
“我不要伺候小王爷!我要我的温郎!我要温郎!”
“你的温郎,哪里有本小王爷英俊潇洒?伺候我,那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彩楼中又走出一行人,为首者正是代朝祁。此时他手中摇着一把扇,挑着金线的襟口敞开露出一片透着绯红的肌肤。
“谢谢容?”
代朝祁突然怔住,唰地一声将手中折扇合上后,连忙整了整衣襟跑到谢容身边险些抱上。
“你你没死啊?”
砰的一声相撞,这下是真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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