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瞧不起女子?
秦楼安心中冷笑,分明是他害怕不敢和她赌。
她正欲再激代衡,一直看热闹的月琛却却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暻姳公主是要与瑁王爷赌甚?我倒挺想见识见识的。”
虽然这个月琛太子温柔清俊的外表下,一颗心却是有些恶劣,可他适才这一问倒是帮了她。
秦楼安瞥看了他一眼,而后上前请示于秦昊。
“父皇,既然瑁王爷意指儿臣胜之不武,那儿臣愿暂且抛下公主身份,与在场所有龙武卫少将军比试一番。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人赢过儿臣,那便如瑁王爷所说以军法处置儿臣。”
秦楼安看了眼沉着脸的代衡,继续说道
“可他们若是皆败给儿臣,便是庸才,难以堪当重任,儿臣恳请父皇罢黜他们少将军之职。”
代衡闻言摁在膝上的手兀然紧攥。
先前他派杀手刺杀秦楼安时便知她武功不低,区区几个龙武卫少将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他若应下赌约,只怕他为了收拢几人为他所用的所有心血都要付诸东流!
月琛闻言似是对这个赌很满意很感兴趣,点点头看向秦昊说道“秦帝的这位暻姳公主可当真与一般金枝玉叶的公主不一样啊。”
秦昊客气地陪笑一下。
月琛又道“若按抽签的形式一轮一轮地比下去,当真颇费时间。若公主能一人将诸位少将军打败,剩下之人再比试倒也省事不少,不知秦帝意下如何?”
最开始的几轮比试中,他已将几个龙武卫少将军的武功底子探看清楚,纵是他们一起上,亦绝非秦楼安的对手。
他如此做算不算顺她的心意?
“月琛太子说笑了,这比试的规矩一开始便早已定好,又怎能随意更改?再者若是暻姳公主不慎受伤,谁又能担待起这个责任?”
“瑁王爷多虑了,既然我已说过暂且抛下公主的身份,在擂台之上便与众人无异。纵是我真的受伤,亦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任何人。”
将代衡拒绝赌约的最后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撕破,秦楼安再次请旨。其实在月琛说他想见识见识这场赌时,她父皇已然笃定要顺着他的心意了。
果不出秦楼安所料,秦昊朝月琛微微点点头。
“规矩皆是人定的,有更好的比赛规则自然可以更改,又怎可墨守成规?”
虽然知道秦楼安拜雪机子为师亦会些功夫,可到底会多少他却不清楚,身为一个父亲,他终究亦还是担心她会受伤。
秦昊说道“既然是比试,便点到为止,双方皆不可有失分寸,更不可痛下杀手!”
秦楼安知道她父皇如此便是同意了,且还在关心她,脸上顿时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儿臣多谢父皇应允,只是如月琛太子所说,一轮一轮比试太浪费时间,儿臣要他们一起上。”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皆道她未免狂妄过头。
几个龙武卫少将军坐立不安,此次比试不仅关乎他们的前程,若是败给公主一个女子,只怕这一辈子都在军中抬不起头,便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又听适才秦楼安竟狂妄至极的让他们一起上,显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胸口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几人看秦楼安的眼神皆被激得充满斗意,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准备为自己的前途背水一战!
代衡见已然阻挡不了,他偏头看向已被胜负占据头脑的几人,递上一记阴鸷恶狠的眼神,便是示意无需对秦楼安留手。
秦昊一时拿不定主意,看了眼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地雪子耽,见他不以为然地点头,便知秦楼安此战胜算颇大,才同意让几人一同与她比试。
可出乎秦昊意料的,秦楼安不仅赢了,还赢得干脆利落且华丽漂亮。
只短短半柱香的功夫,他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龙武卫少将军被摔下擂台。
直到最后他新提拔为龙武卫上将的郑猎亦败下阵来,耳畔传来月琛轻快的拊掌声。
秦昊看去,见他满面笑容,目光凝聚在擂台上的秦楼安身上。
他突然十分庆幸先前未曾一时冲动将她赐婚给雪子耽,亦或是司马赋及,更或是如今生死未卜的月玦。
他有个更佳的人选。
只因秦楼安毫发无伤地胜过几人,秦昊便按先前所说罢黜几人职位,只带比试结束之后,由在此次比试中表现优异的将士接任。
代衡整个人阴冷得让人毛骨悚然,虽然他已料到会输,不过却没想到秦楼安竟安然无恙一点事都没有。
片刻后,他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代朝祁。
只因几人一同输给秦楼安,接下来还未上场的人有些失去了比试的对手,便不得不重新抽签。
接下来的比试中,秦楼安终于看到月琛出手。
可惜与他对打的是一位从中禁军中选拔出来的将士,武功在军中虽然也算出众,然却被月琛一招击败,这就让她摸不着月琛的武功路数。
经过几轮比拼,最后剩下来的唯有蒙恙,代朝祁,雪子耽,月琛,她以及一个样貌丑陋却武功甚为高强的中禁军将士,不知姓名,自称叫“缺”。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再次抽签时,秦楼安好生盯着这个叫缺的人。
虽出身军中,然他全身穿着却是筚路蓝缕,更是用陈旧到褪色的葛布一圈一圈裹缠着脖子,似是怕冷,连凌乱枯黄的头发与下巴嘴唇都包裹在内。
他一直低垂着头,脸面几乎被额前的乱发所遮挡,让人难以看清他的整张脸。
只知在他与人打斗时偶尔扬开的发隙间,依稀能见他左脸上大片的狰伤疤,像是被严重烫伤的。
秦楼安有些不解这个名字都没有的人是如何进入中禁军的,且他通身气质极为阴郁…
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分守己的好人…
这倒不是她以貌取人,只是他的武功招式比之代朝祁要更为阴狠毒辣。然不同的是,他又极有分寸,虽然亦会伤人,但却并非重伤。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秦楼安正盯着他,那人突然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一双沉静清澈的眼眸呈现在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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