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安吓了一跳,她好怕这个不按套路出牌又天生有些反骨的人突然对她一笑,扑在她怀里对她说“臣妾愿意呢!”
这简直太可怕了。
不过她又有些激动雀跃是怎么回事?
想想……还挺刺激。
秦楼安眼睁睁看着月玦面色由纠结变作坦然,似乎是经过苦苦挣扎最终接受了一样,不过他才刚抬眸看向他,嘴唇张开一线还未说什么,昭阳殿已近在眼前。
然而与他们预想的不一样,此时殿前排列跪着一群人,显然张襄等人不知又从何处得了消息,知道她父皇在昭阳殿。
佑德见状面色大惊,急得团团转,直叫着如何是好。秦楼安三人停驻了片刻,看来今日他们躲不过,她父皇也躲不过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敞开了谈一谈好了。
看了月玦与雪子耽一眼,秦楼安淡淡一笑往昭阳殿走去,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
月玦似乎并不认同她那么简单就做出的决定,可又不想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只能劝她三思后行“此事事关西风朝堂社稷,天下百姓,还望公主慎重考虑。若公主只是因为觉得以女子之身登极皇位阻碍甚大,那公主大可不必顾虑,此事我可为公主摆平,且能令朝野信服,普天同拜。”
略一顿,月玦又退而求其次“若是公主执意不肯做皇帝,今日也绝不可向张襄等人妥协,如今西风的局势,三皇子秦夜轩绝非堪当大任之人,新君之选当另择他人。”
虽然不知道月玦为何这么不看好秦夜轩,但仔细想一想现在西风混乱不堪的烂摊子,确实需要一个手腕绝对老道强硬之人去整治,同样,西风这片方经战乱满目疮痍的旧山河,也一样需要一个同时心怀仁德之人去安抚。
“为什么不是你呢?”
盯着他看了良久,秦楼安对着月玦笑了笑,将他刚才问他的话还给他。
真的,为什么不能是月玦呢?
她想她父皇一定也会在某个时刻冒出过这样的念头,而且她相信她父皇选她做继位之人,很大原因是她身后有月玦的存在。
她父皇很清醒,知道他若将天下拱手让给他姓之人,定遭天下之人耻笑,更愧对秦家的列祖列宗,所以他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将她推上皇位。同样,她也很清醒,如今朝中众臣连她都不肯认同,又怎会同意月玦接手西风呢。
心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遗憾,秦楼安已走到众臣面前。他们跪在地上,每一个人都仰视着她,可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不见敬重,甚至会不意间流露出几分隐晦的忌惮与敌意。
有没有搞错,不至于此吧,怎么说前不久铲除代衡她也有功于西风,这些人怎么就这样看她呢?
秦楼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佑德也知道今天这事是躲不过去了,一脸苦恼的走进昭阳殿前去通报。
片刻后,秦楼安就看见在她母后的陪同下,她父皇慢慢走出大殿,目光扫过众人停留在她身上。
“昭阳殿乃皇后居处,不宜议事,都去朝龙殿吧。”
看了她几眼后,简单吩咐一句她父皇便当先一步往朝龙殿走去,秦楼安从未觉得她父皇看她的眼神那么慈祥,又那么寄予厚望。可这却让她更愧疚,更难受,她到底要怎样选择?
所有人进入朝龙殿后,秦昊缓缓踱到上首龙椅上落座,平日里这张总让他觉得踏实的椅子,此时只让他感到冷冰冰的凉与极不舒适的坚硬。
二十多年了,他已经坐够了。
“诸位爱卿今日一同入宫,所为何事?”
行完跪拜大礼后,张襄作为丞相上前一步回话,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朝秦楼安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准确来说是看向她身旁站着的月玦。
“回皇上,臣与诸位大臣今日前来,是有事关西风江山社稷的大事与皇上商榷,这有他国质子在场,恐……恐怕不合适吧?”
“张襄……”
秦楼安立时站出来反驳,却被月玦扯住袖角,他淡淡笑道“张丞相适才所言极是,我身为东景之人确实不宜在此。”他又看向秦楼安,“公主在此议事,我到殿外等候。”
“月玦……”秦楼安反手拉住他,月玦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眼角余光似有似无瞥了眼雪子耽后,就极为自觉地退到殿外。
秦楼安看向上首,她父皇也正满面疑惑地看着她,显然也是十分不解,分明只要他一句话月玦就能留下,为何却要走?
站到殿外,月玦仰面对着西斜的太阳惬意的闭着双眼,慵懒地抻了抻双臂舒展着身骨。
没过一会儿,佑德又从殿中走出来,明知没有必要,却又莫名奇妙地向他回报他是奉命去请皇室宗族之人同来议事。
月玦听后并未表态,只淡淡点了点头后便让佑德请便。
小半个时辰后,皇室凡是有爵位封号之人皆先后赶来,此时最该心急的秦夜轩却落在了最后。
先前被萧昱鞭打的伤皆在皮肉,未曾伤到内里,此时秦夜轩已恢复的差不多,只是手上的断指却再无法复原。看到月玦站在殿外,他脚步迟滞了些许,未几就径直绕过他朝殿门走去。
“三殿下觉得,如今何人可做西风之主?”
没想到月玦突然开口与他说话,秦夜轩一愕退回来“玦太子此言何意?”
“字面之意。”
月玦双眼幽澈深邃,秦夜轩只与他对望一眼就收回视线,那双眼深不见底犹如黑洞一般,似乎连照射进去的阳光都被尽数吸纳,被这样一双眼看着,即使那人目光并不严厉,甚至还带着笑意,可给秦夜轩的感觉却极不舒服。
“那我倒要反问玦太子,如今何人可做西风之主?”
“西风之事玦不宜过问,然玦以为,能做一国之君之人,绝非弑杀亲兄这等仁德丧尽之人。殿下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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