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桥枫街比上次来时还要绚丽壮观,红枫皆落,好似铺了一街的红毯。
侍女见浩荡队伍赶紧点起门前的爆竹,劈啪作响,震耳欲聋。身后锣鼓喧天,唢呐和笙吹得铿锵鸣响。
我马踏红枫来到院前,只见门口红绸飘飘,门板贴着大红双喜有些恍惚,突然生了一种无力感。
府院里逐渐涌出不少人围在门口,我翻身下马,等着我要娶的那人。
只见苏杭用红绳牵着苏甦,向我款款而来,苏姨母跟在她们身后,红着眼却欣慰的笑着。
苏杭抬脚踏出高门槛儿,走到我面前,我向苏姨母行以一大礼。
苏姨母扶起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点头应着好,她这一笑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又扭头急忙拭去,回眸又是满眼慈爱的看着我。
我心里突然一窒,突然有一种我娶的不是她公子,而是她的命。
她把命交给我了,我却不喜他。
真是滑稽至极可笑又可悲。
苏杭上前,眼眶极红,眉眼间妥妥的敌意,一副看见我就不爽的样子。她沙哑着嗓子道“我阿兄就交给你了,你要是对他不好,让我知道了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听见没有?”语毕她把红绳拿起递到缓缓送到我面前。
我没敢放声,迟疑一瞬,伸手来接。
苏甦戴着大红围纱斗笠,纱上绣着大片的紫云藤萝如瀑布般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清新淡雅,高贵秀丽。
上衣着天蓝交领广袖上襦,下着朱红罩纱大摆绣荷襦裙,那芙蕖和我的不一样,那是完全盛开,清风徐来蜻蜓盘飞。
腰间系着鸦色绣祥云瑞鹤纹腰束,显得腰身纤细如柳,不盈一握。上面挂着一个藤萝小巧绣香包,清香阵阵,扑鼻而来。
外身着暗红广袖圆领紫萤石扣罩衫,罩衫简单大气没有多于赘绣。纤细素手紧握着一柄檀梳,梳尾坠着攒珠流苏。
他隔着一层薄纱愣愣的望着我,我感觉到他的注视,下意识低头看他,他惊的往后一瑟缩,随后羞涩垂头,不敢回视。
我抬眸,把他抄膝抱起高视阔步的走向花轿,安姌和相宜拉起两边轿帘儿,我探身,把他安稳的放在轿床上,抬眸便看见他隔着红纱对我笑,明晃晃的欢喜从嘴角挂上眉梢。
我一愣,回过神挑了挑嘴角算是回应,起身退出轿内,放好轿帘儿,又向苏姨母行以一礼,便翻身上马,启程回家。
当我按着路线正好绕城一圈,回到府门时以是黄昏之时,爆竹声中撩开百色结罩轿帘,云彩高举托盘,上面放的是叠的板正的大红绸花带。
侍人把苏甦手中红绳接过捆好扔到轿顶我这才接过红绸抬手往轿子里一抛,正好落在苏甦怀里,他攥着红绸另一头,缓缓起身下轿。
只听周围一阵阵的说“哎呦,快看快看少主夫来了”,“哎呀,真好。”,“真美,真羡慕。”
我假扬着嘴角,心里很是无奈的和苏甦并肩而站,抬步踏着百米红毯款款入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