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真一直想要战胜狼,但狼却一只躲着她走,他醉心于浪迹天涯,无心问鼎剑道至高。可能也是因为他曾经是一名忍者,后来拜师天守阁楼武士长双马义城之后,便从他那里学会了剑道真意,以及对方的浪客精神,然后慢慢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弦一郎摇了摇头,对此陈年往事,也是不太清楚,因为那时他这才刚刚被一心收养。
这几年来,他也见了二人一面,狼胡子拉碴,披着半袖风衣,棕色围巾,有些夸张的武士扫把头,佩戴着一把无名之刃。
永真倒是愈发的漂亮了,英姿飒爽,出手也是干脆利落,美的令人窒息。同时也携带着一把在战国都排的上号的无上名刀‘玉佛明琉彻’!
那曾是鬼庭龙马的佩刀。
看着恍惚的众人,弦一郎微微一笑,“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二人只是小打小闹,不会影响到大将军的京都秩序。”
庵棠剑八苦涩一笑,“希望如此。”
几人一路来到了天守阁楼。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您就是下一任的苇名之主了吧。”
驻足在阁楼下,上杉石秀看着弦一郎,露出了惋惜神色,“听说一心阁下的身体变得虚弱了许多。”
潜台词没有明说,但懂得都懂。
一名年近六十多岁的老人,一心大人已然是油尽灯枯了。
“是啊,就连七本枪的长辈,也都去世了几人。”
弦一郎神色暗淡,武士大将也除名了几位,好好的苇名,怎么即将到了他手里,骁勇善战之人就所剩无几了呢?
伍次佑马前不久感染了不治之症,因病去世,算算年纪,他才五十多岁。
道玄六年前便下去找雅昭去了……
这个总喜欢熬夜,为苇名做出许多杰出贡献的医师兼科学家,终究还是寿命到头,撒手人寰了。
震惊的是,高峰比良近也被人暗杀受伤,不久后去世了。
而想要杀他的人,是与他同床共枕数十年的妻子,藤壶一静……
对方似乎是疯了。
但知晓过往的人,也明白这是情有可原之事。
平田大名府的故人也早已离世了。
苇名的大名由平田一郎接任,但在不久之后,便有一伙内斗发生,平田一郎惨死与家中,其余的子嗣也莫名惨死,最后由平田九郎继任大名之位。
平田九郎尚且年幼,如何能担任大名之位?
恐怕背后另有推手……
但是,这都跟主城无关。
弦一郎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纵然是老爷子年事已高,我也会维持主城的荣光。’
弦一郎目光坚毅。
一行人登上阁楼,前去拜访一心。
期间也进行了交流,“听说弦一郎阁下师承贲业的剑术道场?”
“是啊,巴师傅的剑术很强,善用召雷之术,是淤加美族的女武士,对了,她还是龙马大人的妻子。”
弦一郎回答道。
“是么,自那日一别,便再没有见过龙马大人,不知他近况如何?”
庵棠剑八询问一句。
弦一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他同样是我的长辈,不过我也没见过他几次。”
鬼庭龙马这个名字,对于他这一代的小辈们来说,就像是活在故事里。
说了,又仿佛没说。
登楼来到了天守阁二层。
此时的双马义城,也不复年华与意气风发,须发皆白,正坐在一侧喝茶,看了一眼几人,微微颔首点头。
弦一郎也点头应了一下,径直带着众人上楼。
“那位是……”
上杉石秀询问。
“狼的师傅,双马义城。”
弦一郎言简意赅。
“实力很是可怕……”
庵棠剑八感叹一声,同为剑客,哪怕是他的巅峰,也不及对方的冰山一角。
苇名不愧是号称‘怪物’的家乡。
虽说他也算是半个苇名人,但贲业是属于后加入的,而他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回到贲业了,时间一久,感情就淡了。
包括贲业的那个姑娘,他也再没有过谋面……
人情债,最是难还啊!
登上阁楼,推门而入。
一眼便看到了端坐的瘦弱身影,气息内敛,行将就木。
“爷爷。”
弦一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苇名一心抬眼看了众人,漆黑的双眸仿佛是漩涡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瘦弱如干柴的身躯,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仿佛可以颠倒整个世界似的。
庵棠剑八赶忙俯身行礼,“一心阁下……”
一心露出了笑容,“大将军阁下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请坐。”
庵棠剑八等人唯唯诺诺,乖乖坐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茶水。
彼此寒暄了一阵,又提及了正事。
“关于岁贡一事,今后将交由我的孙儿弦一郎接手,你们有事大可与他商议……”
苇名一心如此说道。
岁贡,并非是苇名送给平安京都,祈求对方不来攻打苇名,顺便承认苇名是独立自治区的礼品。而是平安京都自成立以来,为了安抚苇名不参与纷争,以故土为名,从而献给苇名的礼品。
每年都会有,至此已经延续了十七年,双方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随着一心的卸任,以及征夷大将军的更替,这段关系恐怕会难以维持。
大人们都想为孩子们铺路。
庵棠剑八是这样,一心也是这样。
弦一郎这边没问题,主要还是看庵棠剑八的子嗣……
听了一心的话,在场众人心中都已有数,露出了笑容,“理应如此。”
庵棠剑八等人又嘘寒问暖了一阵,便起身匆匆离去了。
目送着他们的远去,一心脸上的笑容收敛,看着弦一郎,“庵棠拓哉虽然年幼,但狼子野心,没有经历过战火,见识不到战争的残酷,如同温室中的花朵,远不如他的父亲,日后你可要小心对待。”
弦一郎一愣,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放心吧,我们苇名将领虽不好战,却也不惧战。”
苇名一心微微一笑,“你的长辈们可都还在呢。”
这句话给了弦一郎很大的鼓舞,用力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会守护住苇名!任谁也夺不走这份宁静!!”
“这就好……”
一心点了点头。
又看向了远方,呢喃自语,“我仿佛看到了一些老朋友来接我了……”
弦一郎看着一心发呆,不敢打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半个月后。
剑圣苇名一心离世。
苇名上下悲痛,吊丧月余之久。
鬼庭雅孝协同妻儿前来,鬼庭雅次……他竟还是光棍!!
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应当。
……
大名府。
大名平田九郎看着送来的丧帖,神色黯然,“一心大人竟然去世了……”
“哼,他与鬼庭龙马足足镇压了一个时代,让人喘不过气来,令无数强者闻风丧胆,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早该到时候。”
旁侧传来了冷哼声,平田九郎望了过去,只见满头白发的枭,脸上也布满了皱纹,比以前要苍老了许多。
坐在地上,满是阴沉神色,“不过,真是可惜了,我却并不打算再去谋划什么了……”
“为什么?”
平田九郎很好奇,明明对方前两年推他上位时,还很意气风发。
他也是对方手上的傀儡。
枭一脸的疲惫,“人总会老的,猫头鹰,也飞不动了……”
“是吧,狼啊!”
平田九郎扭头望去,便看到一个断臂的浪客,出现在院子里。
断臂之狼,平静的看着枭。
“哼,流浪的野狗,也懂得回家么……”
枭神色阴沉,想到了那场决裂之战,可谓是他心中难以抹去的痛,又看着他的断臂,“平安京之战,你输了?”
脸上的嘲讽神色愈发浓重。
狼摇了摇头,“我自己斩断的。”
枭神色凝固,沉声道“为什么?”
“我累了,再这么下去,我二人必有一伤,我宁愿伤的那个人是我。”
狼目光复杂,仿佛也回想起自己做出如此疯狂举动时,那个追了他半辈子的红衣女人,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不想死,因为还有太多事要做。
他也不敢胜,唯恐再被缠上。
实在太煎熬了!
他宁愿自废武功。
看向了平田九郎,“你便是如今的大名么?”
平田九郎愣愣的点头,“是,你就是大闹平安京的剑圣,狼么?”
“我只是一个无名浪客。”
狼如此回答。
“那你愿意留下来辅佐我么?”
平田九郎又问。
狼摇了摇头,“我不为任何人效力。”
平田九郎神色暗淡。
“但你若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狼又回了一句。
平田九郎眼神中绽放出希翼之色,“那你可以教我剑术么?”
狼犹豫了一下,点头,“可以。”
“太好了!狼师傅!”
平田九郎大喜过望,赶忙拜师。
枭一脸阴郁,有过挣扎,有过不甘,但到了最后,却又仿佛释然了。
仰头望着天空,叹息一声,“今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
仙峰寺。
红衣女人看着站在眼前的黑衣男人,眼眶微红。
面对着亲人,这个名震战国的女剑圣,再也忍不住委屈,一把扑了过去,“师傅……呜呜呜……”
犹如小时候那样,挂在身上。
却又没有了小时候的顽皮。
雅昭神色复杂的拍了拍她的背部,“好了,都多大的人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是想做第一么?别人都自废武功了,你还想怎样?”
不得不说,狼做的实在太绝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极端分子。
所幸的是,狗血故事并无发生。
而在永真眼里,狼也只是狼,那个小小的忍者,要强的弟弟……
“师傅,我不想活着了,实在是太累了……”
永真抽泣着,擦了擦眼泪,“要不我以后还是搬去冥土吧,我要跟阿蝶姐姐,还有你们住在一起。”
看着模样依旧冷峻的男人,又提议道“师傅我嫁给你怎么样?阿蝶姐姐她们这么久都没给你生过一个孩子,换我,那我肯定行!!”
雅昭脸色一黑。
真是好想法,以后别再想了。
反手一巴掌下去,恶狠狠道“大逆不道!我可是你师父啊!!”
“嘤……师傅还是这么年轻,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这又有什么关系嘛……”
永真挂在身上满脸的幸福。
直到阿蝶扛着一把大刀,红着眼杀了过来,“兔崽子,你说什么!?”
永真被吓的花容失色,脸色苍白,“我错了!我错了!啊!!!”
一个致命锁喉,永真被摁在地上。
又来了,小时候的感觉。
雅昭看着热热闹闹的场景,又仿佛看到了在下面打牌的一伙人。
抬头望着风云变幻的天色。
“二十年时期已到,咱们该搬家了。”
“去哪儿啊?”
苍时月与被坑上贼船的淤加美族女武士巴,以及岚,好奇的看着他。
“周游世界怎么样?”
雅昭提议,露出了笑容,“我早就打通关系并安排好了路线(那些神灵都挨个被我揍了一遍)!”
“好啊,听你的。”
众女笑着回应一声。
这破战国她们早就待腻了!!
(全书完)
……
冥土。
一心对三。
道玄要不起。
伍次佑马过。
一心你们牌技太烂了吧……死多少年了都,也不知道在下面练练的?
伍次佑马……要不再喊过来一个,大家凑一桌麻将?
一心高峰呢?
道玄你也不想想他怎么死的,被心爱之人背刺,都eo好久了。
一心那算了,先把枭拉过来吧。
枭……我谢谢你全家,泰罗!!
(真·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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