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气浪席卷,房顶的乌瓦连带着积雪一股脑儿被掀翻出去,房下霎时一片狼藉。
噗~又接一掌,适才受伤的刺客抚胸单跪,鲜血顺着蒙面滴嗒在房顶之上;余下两名则被震到房顶边缘位置。见此,寒轩离不再管那受伤之人,兀自向着另两人攻去。
这会儿,银铠男子也恰好赶到,他认清形势二话不说径直朝着那跪着的刺客冲去,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必须得确保留下一人。
万万没想到,那跪着的刺客眼见银铠男子冲来,他脚力催动至极竟是朝着他的两个同伴疾奔……
嘭~轰~
两次掌声一前一后分别响起,前一声是受伤的刺客用轻柔的掌力推走了两个同伴,后一声是寒轩离用凶悍的掌劲打在了他的背脊。虽同为掌击但目的的不同其结果自是天差地远。
“咳咳…咳咳…”
“慢着!不用追了!”寒轩离对着正准备追击的银铠男子说道。
好一会儿,那趴倒的刺客总算颤颤巍巍地站起,他头颅望着远方那五道跳动的身影,直至他们重新融于黑暗他才转身回头。
“嘶~”
定睛看去,寒轩离两人不由倒吸了口凉气。由于刺客的蒙面早已被鲜血浸透变沉,刚才正面着地恰巧脱落下来,可两人所见的绝对是一张不能称之为脸的脸。双眼以下脖子以上全都是灼烧后留下的灰一块黄一块的伤疤,一道道蠕动的褶皱犹如爬行的虫子,嘴唇两边及下巴布满粘稠的血液,有干了的也有未干的如此更是添了几分可怖。
忽然,那刺客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红白混合的牙齿,右手短刃一旋闪电般地插入自己的心脏再拔出,任由鲜血喷涌流淌…
砰——
最终,刺客仰面倒下,临死的眼神中剩下仅是解脱、释怀。
“是条汉子!”寒轩离轻叹一句。银铠男子走到刺客尸体旁将其扛起与寒轩离落回地面。而这时梅园外的护卫也是相继奔入。
“头!此事我已通知各分队,他们正在赶来。”
“好!你们仔细听着,给我好好检查,刨地三尺也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全面戒备!”说完,银铠男子转身跪地,道“老城主,今夜城主府遇袭,我责无旁贷,愿请责罚!”
寒轩离抬起男子胳膊,道“你起来吧,这不怪你,谁也不会想到除夕之夜会发生这种事儿,你等下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去忙吧”
“叔父!叔父!”
呼喊传来,一个人影迅速离近放大,正是寒溟潇。
“溟潇!”
“叔父,小侄来晚了。您…您受伤了?!”
“这点小伤,我无大碍。”
“寒统!?”话落,只见那银铠男子恭身上前将事发过程如实相告。
听完,寒溟潇大喝道“岂有此理!叔父,您放心,我现在就调齐人马挨家挨户地搜捕,定要把那五人找到,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不可!今夜毕竟是个好日子,绝不能搅扰城内百姓,引发混乱。溟潇,严密封锁消息,关闭城门,一切暗地进行!”寒轩离坚决道。
寒统分析道“老城主,城主!方才我查探了那具尸体,他除了脸部遭毁容,舌头也被人割了。想必另五人也是这般,依我推测,像这种伤残者常见于乞丐,咱们冰雪城人口密集乞丐基数庞大,倘若换成我是幕后主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分散在这一大群乞丐当中,要用时召唤,不用时隐匿,方便的很。”
寒溟潇点了点头,“你是说……好,明日你把全城的乞丐通通抓来,咱们一个个地审问。”
寒轩离摇头道“溟潇,百姓乃城之根本,乞丐也是人,动不动就抓那和强盗有什么分别。这样吧,你明日贴出通告,就写城主府为救济难民,表达善心,城内所有乞丐均可来城主府领取粮食。”
“是!老城主!还有一事……”
“说!”寒溟潇不快道。
“我还在那刺客身上发现这个”说完,寒统便将手中物件递了过去。
“飞凰翎?!它不是韩家独有的药草吗?这东西唯有在温暖的地方才能开花,整个冰雪城也只有韩家的藏花谷才能做到。难道这暗杀是韩家搞的?!”
寒轩离说道“光凭一株药草就下结论,这未免太过武断,一切就先按我说的办。寒统,那刺客就烦请你把他抬下安葬了吧。夜已深,我要休息了。”
吱呀~
房门关闭,寒轩离消失于众。
“寒统!带你的人走吧!”寒溟潇扇了扇手。
当梅园重回宁静寒溟潇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那撮白髯,手掌摊开令它躺在手心。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看着它在元力的蚕食下慢慢化为虚无。
此刻,谁也不知道寒溟潇心里在想什么,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他那种对毁灭近乎于痴迷的疯狂,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梅园路上他缩小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