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和毕士安两个齐齐打了个冷战,威胁的话脱口而出,“你敢你,你韩氏一门,必然会因你而粉身碎骨!”
“我韩氏一门,算起来其实只有我祖父和我。其余,早已分家。”韩青又笑了笑,轻轻摇头,“况且,韩某向来记仇。谁敢害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必然会十倍以报之。不信,夏王李德明就是前车之鉴。”
稍微顿了顿,没等寇准和毕士安两个说出更多威胁的话,他又冷笑着补充,“韩某今日就不该来找二位。直接杀了赵恒,总好过他拖累全体大宋男儿丢人现眼。其实,韩某早就以为,没了官家,大宋一样是大宋。只是,念在世人都认定了非要有皇帝不可,韩某才勉强说服自己给他一个机会!”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寇准气得火冒三丈,转身就去抓墙上的宝剑。
待将宝剑抓在了手里,才忽然又意识到,此物完全是个装饰,根本没有开刃。
而即便宝剑开了刃,自己想跟韩青拼命,恐怕也碰不到此人半根寒毛。
“你,你……”毕士安已经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指着韩青,颤抖得如风中荷叶。
“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对寇准手里的宝剑,不屑一顾。韩青笑着耸肩,“韩某以为,不履行为君的职责者,就不配为君。二位联手劫持了赵恒去澶州,逼他履行职责,其实是在救他的命。否则,只要韩某一日不死,就一定会来取他的性命。韩某言尽于此,二位不信,尽管试试,能不能拦我得住
说罢,他抬手抢过寇准的宝剑,插回墙上的剑鞘之内。然后又向寇准和毕士安两个拱手道了一声得罪,推开门,扬长而去。
毕士安身体颤抖不止,根本没力气阻拦。
寇准本能地伸了下手,准备叫人将韩青拦住,然而,嘴里却没说出一个字。直到外边的脚步声去远,才将手扶向墙壁,喟然而叹,“唉——”
冷风夹着湿气,穿门而入,很快,就将他和毕士安两人,都吹得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平仲!平,平仲!切莫,切莫听信此人胡,胡言乱语!”毕士安也将手扶在了墙壁上,良久,才缓过了一口气,低声央求。
“仁叟,若是官家去澶州或者留在滑州,你我还有可能,防得住他对官家下手。若是官家南狩,必然导致身边将士离心。届时,从滑州到升州,上千里路上,他有的是下手机会,王钦若那厮又怎么可能舍命卫护官家!”
“这……”毕士安知道,寇准说得没错。低下头,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两害相权取其轻,你我联手送官家去澶州。”寇准抬手握住毕士安的一只手,缓缓做出决定。“仁叟,并非你我对官家不忠,而是为了官家和大宋,不得不如此。”
“老夫,老夫……”毕士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将寇准的手挣脱,“老夫,愿唯平仲马首是瞻。”
“呼——”寇准如释重负,对着门外,长长吐气。
寒风将他吐出来的热气,迅速冻成了白雾,在屋子里缓缓萦绕。
谁也没看见,在白雾之后,他的面孔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