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度看清地上那堆肉竟然是自己的儿子时,悲痛的怒吼一下响彻天际:“明玉,我的明玉——”
“明玉……”杨蒋氏瞧见了儿子的惨状,只来得及喊了两个字,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王群慧,这是你干的?你发什么疯?”蒋士柯脸色难看至极,一把抓住蒋王氏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蒋王氏呆愣愣的看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是不认识他了一般。
“说话!”蒋士柯抬手就是两个巴掌。
蒋王氏吃痛,一下清醒过来,顿时大哭:“国公爷,你可算来了,杨光璧他……杨光璧害死了咱们儿子!
他害死了我的占文啊——”
她张大嘴巴嚎啕大哭,一口气几乎上不来。
“什么?”蒋士柯闻言,一把丢开蒋王氏,冲到床边,伸手一摸。
果然,蒋怀赋已经凉了,身子也硬了,显然死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杨度,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蒋士柯怒吼。
他气怒,心痛,但并不及杨度。
蒋怀赋瘫痪在床,起不来时大夫便与他说了,蒋怀赋可能会活不下来。
他心里好歹算是有所准备,对蒋怀赋的死心痛归心痛,倒不是特别的意外。
但对于蒋怀赋是被杨光璧害死的这件事自然是异常的愤怒。
而杨度此刻则是心痛至极,跪伏在杨光璧散乱的尸体边,痛哭的几乎昏厥过去。
“报官!给我报官!”
蒋士柯的吼叫,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立刻有小厮跑去报官了。
前头,蒋老夫人等人听了信,都急匆匆地赶了来。
蒋老夫人一瞧屋内的情形,一口气上不来,一下就倒在了东厢房的门口。
蒋陈氏忙叫来抬着蒋老夫人回了院子,她也跟着走了。
这场景太可怕了,她可不想在这处待着,虽说不喜欢大房这几个人吧,但出了这样的事,她多少也心有戚戚焉。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这一下蒋王氏不死也得下大狱,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人同她争掌家之权了。
今儿个是年初二,京兆尹本是休了年假的,府尹大人王绪丰王大人才从岳父家拜年回来。
他听闻辅国公府出了两条人命的大官司,不敢怠慢,忙调了仵作和衙役一道,匆匆赶往辅国公府。
到了昭阳院东厢房,那在京兆尹任职二十余年的老仵作瞧见杨光璧七分八离的尸身,也不由到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未免太凄惨了些。
“王大人,这便是犯妇王群慧,人证物证俱在,请王大人速速将其拿下!”杨度痛哭一场之后,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指着蒋王氏朝王绪丰开口。
“王大人,是杨光璧先害死了我儿,我妻悲愤过度,才有此举。
请大人明察!”蒋士柯老泪纵横,开口辩驳。
“胡说!明玉怎么可能害死你儿子!”杨度反驳道:“你可有证据?”
“我儿子断气了,就是证据!”蒋士柯拔高声音怒吼:“杨度,我已经对你儿子一忍再忍,不想你生的这个畜生得寸进尺,我儿都已经不能行动了,他还不肯放过,竟对我儿下如此狠手!
他有这样的下场,是老天开眼,是罪有应得!”
“你放屁!”杨度冲过去便要动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蒋怀赋是我儿杀的?”
此刻,他们不是威风凛凛的侯爷、国公爷,只是两位失去孩子的父亲,只能拿对方发泄心里的悲痛与愤怒。
眼看两人就要扭打到一起,王绪丰抬手:“来人,将他们拉开,人和尸身都运到衙门去,究竟谁是谁非,一查便知。”
仵作已经查验完屋子里的情形。
衙役们训练有素,很快便将两具尸体收拾好,王群慧作为嫌犯,戴上了枷锁,被一并押走。
赵嫤默默的随着众人跟在后头,眸底隐着淡淡的笑意,这一下,两家应当不会再言归于好了吧?
辅国公府出了两条人命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帝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