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周彧,眼中藏着小心翼翼。
她待周彧,自来不怎么亲近。
周彧小时候,有一阵子,还是很亲她的。
但她与周彧亲不起来,因为周彧不是她的孩子,她还要认在膝下。
那时候她年纪轻,对此很是抗拒。
后来,周彧便与她生疏了起来,一直到现在。
其实,她内心是有些后悔的。
若是趁着小的时候,真将周彧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周彧如今也不至于如此的不易亲近。
“我还有些事,要出去办一下。”周彧面色平淡:“母亲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哥哥就这么忙吗?”周金玉忍不住皱起小脸道:“这么晚了,哥哥还要去哪里?真的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吗?
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吃饭了,也很久没有和我好好说说话了。”
虽然哥哥从小与她不是多么的亲近,但也还是护着她的。
反倒是这两年,眼看着与她生疏了。
她对周彧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如何能忍?
思量着过往种种,心里头一时难过得很。
“你哥哥身居要职,陛下处处都离不得你哥哥,他自然是忙的。”周袁氏连忙宽慰周金玉。
“我就要哥哥陪我吃饭,我就要……”周金玉干脆捂着脸哭起来。
曲啸默默的转过了头,卢易一脸的不忍直视。
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要哭,金玉姑娘实在也太矫情了些。
周彧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曾言语。
周袁氏轻拍着周金玉的后背宽慰了几句,抬眼为难的看周彧:“元晟,要不然你就……”
“母亲,朝堂之事,耽搁不得。”周彧断然拒了:“到底什么事,母亲还请快说。”
周金玉哭得更大声了。
“别哭了,再哭我就不同你哥哥说了。”周袁氏假意呵斥了一句。
周金玉便窝在她肩膀处,小声啜泣。
周袁氏这才开口道:“元晟,其实,你妹妹虽然爱哭,可也不是动不动就这么矫情的人。
她呀,今儿个是在集市上,遭了人的欺负羞辱,心里委屈的狠了,这才……”
“母亲不必说了。”周彧从容地打断她的话:“此事的来龙去脉,我一清二楚。
今日在宝翠楼,是妹妹挑衅在先,赵嫤气不过也是寻常。
此时错在妹妹,母亲不可袒护。”
“我知道你妹妹也有错处。”周袁氏连忙道:“可这事儿,赵嫤就没有一点错处吗?
周金玉听闻他此言,顿时止住了哭泣,泪眼婆娑的看向周彧。
“是她激将着你妹妹,拿了那么贵的镯子,才会有后来的事。
你妹妹在外头丢了脸面,咱们晋阳王府脸上也没有光,传出去多难听?
我觉得,这赵嫤还是要小惩大诫的。”
周袁氏接着开口,她想起赵嫤,便恨得牙痒。
她从小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怎么能让赵嫤这么作贱?
她怎么也不能忍。
“母亲,妹妹已经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她要为自己做出的行为负责。”周彧淡漠地扫了她二人一眼:“此事,皆由妹妹而起,母亲还是不要再追究了。”
他说罢了,也不多留,便抬步去了。
周袁氏回头,看他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
“娘,您别生气。”周金玉反而擦了眼泪,劝起她来:“哥哥不就是这样吗?秉公执事,从不徇私。”
周袁氏奇怪道:“你当真不生气了?”
她生养的女儿,她能不知道是什么脾气秉性吗?
怎么可能这就不生气了?
“娘。”周金玉挽着她手臂,破涕为笑:“您还没说完呢,哥哥就说他知道今日在宝翠楼的事。
又没有人告诉哥哥,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他一定是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派人暗中保护我了。”
她心里甜滋滋的,一向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红润。
周袁氏闻言,也是喜出望外:“如此说,还真是。”
“就是哥哥的身份……”周金玉叹了口气:“娘,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说出去,哥哥并不是您和爹亲生的?”
她双眸亮晶晶的,真的很期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