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男人若是用女人的嫁妆补贴家用的话,是很丢人的一件事情。
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眼瞧着自己好声好气和她说话,这陆卿凌还是一副不拿到嫁妆誓不罢休的样子。
“卿凌丫头,祖母如今在这儿同你好好说道说道,自你母亲死后,你的一切都是在将军府度过的。”
“你在将军府生活的这十多年,难道还花不了那些银子?”
老太太现在就桑不想交出这些东西来,那些良田铺子,每年的利润都很可观。
当初尚书府虽不想让女儿下嫁,却也依旧给了丰厚的嫁妆。
反观是陆家,连聘礼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祖母说的是,自我母亲死后,孙女所用一切,都不如府中一众奴仆,连逢年过节穿的衣服,也是她陆萋萋穿的不要的。”
“吃的东西,甚至都是下人们吃剩下的。”
冬天里,更是没有半点儿火星子,连着一两个月里,连半点儿荤腥都未曾见过。
陆卿凌越是往下说,老太太的脸就越是白的厉害。
这些事情她都是知晓的,为了迎接长公主和郡主入府,他们只得如此。
陆卿凌冷笑,目光冰冷的盯着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说:“祖母口口声声的说我母亲的嫁妆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那祖母手上戴着的手镯又是谁的?”
“祖母头上的鸾钗又是谁的?”
“就连祖母屋子里的玉珊瑚摆件儿,也是我母亲当年的物件儿。”
“母亲死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祖母日日戴着这些东西,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她眸光阴冷的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瘆人的厉害。
那一瞬间,老太太仿佛看见了还在世时的殷雪,苍白着一张脸来向她索命。
老太太顿时吓得大叫了声,颤抖着手指着陆卿凌:“你、你想要这些东西,我都还给你,都还给你!”
殷雪死的那年,将军府曾发生过一起怪事,只是时隔多年,他们早就淡忘了,然而今天陆卿凌却又让她再次想了起来。
六月的天,下了一场凶猛的雪,府中之人接连生了三天的病。
那裹着殷雪的竹席被扔进了乱葬岗,连一块儿碑都没有。
年幼的陆卿凌赤着双手,在死人堆里挖了坑,把母亲埋了。
这段记忆刻在陆卿凌的脑子里,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她还记得,那曾经戴在母亲身上的首饰都不见了。
她是病死的,老太太嫌晦气,连一场丧事都没有,尚书府的人上来接走母亲遗体都被拒之门外。
长公主高高在上,尚书府不敢造次,只得忍气吞声,时隔多年后才知晓,他们竟然就那么潦草的将女儿的尸体扔在了乱葬岗。
尚书府一家联名上奏,想要在瑞庆皇面前弹劾将军府,却不曾想到头来居然被扣了个勾结敌国的罪名,来了个满门抄斩。
所有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现在陆卿凌只要一闭上眼,便是那些尚书府冤死的亡魂在哭泣。
五年了,多少个日夜,她都是在这种噩梦中度过的。
饶是她杀人无数,也从未这般心狠手辣过!
“这些……这些都给你!”
“这些都是你母亲生前留下的,这屋子里所有属于你母亲的物件,你都拿走!”
老太太闭着眼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