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他乡遇故知还是桃花朵朵开啊!”身后的语调平缓清透,可在学辰耳中却像一声尖锐的急刹车。
“不把你找回去,老许一个眼神就能把我劈两半儿。”那是许轻的声音,只听一遍,学辰便记住了。如果在望着对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确定那是你的心之所向,所有感官都会变成细腻的触角去纠缠那个人性格里的细枝末节。
许轻被门外的一大簇阳光推进来,半干的头发微微泛出了灰红的颜色,她走路很轻,步伐却不小,脚尖一跃一跃的,像在钢琴的黑白键上玩儿跳房子的游戏。学辰位于“房顶”位置,许轻懒懒地拽他胳膊,拖起战利品便要走。然而看上去过分瘦弱的骨架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柔软无力,学辰定定坐着,许轻触碰他的手立马尴尬起来,这尴尬引发了她体内一阵龙卷风般的莫名心动。
学辰抬首望着她的发丝,她的脸,移开自己的身体,抿唇不言。
“干嘛不说话?”许轻耐心殆尽,“cague?”
“你很喜欢猫。”他听懂她的话,她在问你是不是哑巴啦?哑巴,小时候村里人都这么叫他。
“你怎么知道?”许轻警觉地眯起眼睛,她的瞳孔和猫一样,有新奇的光。
“这句俚语还有刚刚你跟许叔叔说的话用了很多ca,比如……”他扬起脸来,发间有风路过,“ha\''''ikepuingheearhegodfihbow引狼入室。cahideheirw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你那学历,这都听得懂?打定主意不回家了是吧?”许轻饶有兴致地问,同时双手拍在餐桌上。
“嗯。”学辰继续放大感官的触角,低低的目光发现她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印有forever,那字迹如墨,像个黑色纹身。作为一名骨灰粉,学辰自然知道容可谦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最喜欢的词汇是永远。
许轻抚上戒指,兀自说道“聪明的人不会浪费唇舌,保重!”她跟餐馆老板闲聊几句便出门了,步伐里有拨云见日的轻快。
谭歆竹的口香糖吹出个很大的泡泡,待它破灭便吐掉“你妹肤白貌美大长腿,从头到脚新品武装,光那一只鞋就够我往返机票了。美则美矣,只可惜满身火药味儿。”
学辰笑了,于他而言,许轻便是一支顶在他太阳穴的枪,他宁愿扣动扳机把自己了结在刹那的火花里,陪葬的是只看一眼就无法熄灭的爱情。
人类终归是肤浅的动物,她太漂亮,他败给了一具皮囊、一架白骨。
好在他没忘了,他的任务是让她悸动。
学辰叫来服务员,买单时明细中无故多了二十斤酱牛肉,外卖已经坐上外送的摩托车,订单无法取消。
许轻再一次被大簇的阳光推了进来,直接坐到学辰身旁,她的威胁很轻柔“聪明的人之所以说的很少是因为习惯用行动跟人对话,你身上没钱,要在这洗碗抵债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呢?”
谭歆竹取出钱包往她面前一甩,话却是对学辰说的“先借你应急吧,最看不了穷人挨欺负,我可要开骂了,躲开,别溅你一身血!”
许轻掩口打了个喷嚏然后出人意表靠上学辰的肩,冰凉的发丝透过颈窝迅速生长在他汗毛上,皮肤上,心脏上。他听到她说“使劲骂,别忍着,我不介意被嫂子教训两句。”
“你妹呀?家庭内部矛盾我可不掺和。”谭歆竹装好钱包走掉,没有道别,背影颀长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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