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人口多田就多,每次秋收都能累的脱一层皮,不过累的不是她,去年这时候她还在家里歇着,不用下田做做饭就行了,地里的活儿都让苏悦去干,不知道多舒坦。
现在没苏悦这个免费劳力了,她被卫大山逼着下田,几年没干过重活,她只干了一小会儿就累的直不起腰。
捶着老腰看看隔壁,苏悦让马兰芳去树下歇着,还有冰凉解暑的绿豆汤喝,而苏悦就和老黄牛一样有用不完的力气,所过之处稻子哗哗的就倒了下来。
李桂花的目光太有穿透性了,里面的恶意简直不加掩饰,苏悦猛的回望过去,李桂花眼里的恶毒被苏悦看的一清二楚。
李桂花没想到苏悦会突然望过来,又冲着她扬起了镰刀。
那镰刀在太阳底下闪耀着锋利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能砍到自己身上,李桂花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镰刀差点挥到自己脚上。
“愣着干什么?这片地儿干不完晚上不用回家吃饭了。”卫大山耷拉着眼皮子,阴沉沉地撇了李桂花一眼。
“没没,我这就干。”李桂花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也不敢东张西望了,扯着稻谷就割了起来。
自从因为卫有成偷瓜,卫大山赔了苏悦一百块钱之后,卫大山的脾气就越发的阴晴不定起来,随时随刻就能发怒,稍微不如他的意就要打人。
而卫大山又是极好面子的,为了不让村里人知道他打人,就会把她关到屋里堵着嘴打,她要是忍不住叫一声卫大山打的更厉害,现在她身上还有一道道的红肿印,都是卫大山下的毒手。
就在苏悦辛辛苦苦的割稻子时,县道上一辆军用吉普车正缓缓向石安镇驶来。
胡自强一边开着车一边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向后瞄着,不知想到什么眼圈又开始红了。
“看路,看我干什么?”卫珩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察觉到胡自强的眼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争开眼来,正对上胡自强泛红的眼圈。
“又哭什么?”卫珩的声音清朗中带着微微嘶哑,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
“连长……”胡自强更咽了一声,向后看去,一个没注意车轮子就开进了一个坑,车子猛的震颤了一下,后座的卫珩抓着座椅才没往前跌去,可还是皱着眉闷哼一声。
“呲……”胡自强吓得就一脚踩紧刹车,车子猛的停下来,在路上拖出一道浅色的痕迹。
胡自强手忙脚乱的停好车,幸好这时候车少,吉普车停到路中间也不挡道。
用力拉开后车座的门,胡自强声音焦急,隐隐带着哭腔,“连长,你腿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分心的,我真笨,什么都做不好,连长你就不应该救我的,让我死了算了,要不是为了救我,连长你的腿……你的腿也不会……呜,连长,都是我不好。”
卫珩疼的额头布满冷汗,却还是面不改色,咬着牙一声不吭,腿上包扎好的地方又殷出点点血迹。
胡自强更慌了,抖着手就要去解开绷带,卫珩挥挥手,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冷声道:“我又没死,你哭什么?继续开车。”
“是,连长。”胡自强吸吸鼻子,胡乱的抹掉眼泪,重新启动汽车就向石安镇开去,这回他不敢分心了,连长的腿要是更严重了他死一万次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