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大理古城并不宁静,就算待在房间里,也能听见街头巷尾的喧嚣,其间夹杂着一些流浪歌手的歌声,隐约能感受到一股为情所伤的苦楚。
许冰冰那空落落的心随之悲凉起来,她站起身来,对阿梅说道:“姐,我出去走走。”
阿梅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许冰冰简单地带上一点随身物品,便一个人走出了民宿大门,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着。
哪怕是过年,古城街道上同样热闹非凡,不甘寂寞的人们,即便是在大年夜,也要出来释放那颗不安分的心。他们来自天南地北,有耄耋老人,也有天真孩童,但是大多为年轻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的街道,人们或是欢笑着,或是平静着,抑或是孤独着,甚至有人在灯火阑珊处,怀抱吉他唱着悲伤的情歌,在异乡的夜幕中,吟唱着那早已逝去的爱情。
许冰冰就这样一个人走在人群里,东瞧西看。那些他们昨天曾经走过的一些地方,店家为了揽客,依然在重复着昨天的滑稽表演,依然有人围观,依然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新奇,人们总是生活在同样的轨迹里,常常重复着同样的快乐和悲伤。
葫芦丝可以说是云南的一大特色乐器了,街头巷尾总是能听见那首人人熟悉的《月光下的凤尾竹》,有时候也会有人吹奏一首《一个美丽的地方》或者《婚誓》。
然而此刻吸引许冰冰的,是一段用葫芦丝吹奏的流行歌曲的前奏,那便是郑钧的《灰姑娘》,柔美幽怨的葫芦丝前奏把她吸引了过去。
不远处,人们正围观着两位流浪歌手,他们一人弹吉他,一人吹奏葫芦丝,演奏的正是那首《灰姑娘》。
前奏过后,弹吉他的长发男歌手开始对着话筒边弹边唱,而吹葫芦丝的短发男孩坐下来拍打着箱鼓。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一曲终了,许冰冰像一些观众一样,在流浪歌手面前的鞋盒子里放下一张十块钱的纸币,然后略带伤感地走开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酒吧街,那边更是歌声缭绕。似乎人们都在夜晚里任意释放那心里最柔弱的地方,在音乐和啤酒之中沉醉,不愿醒来。
许冰冰突然有一种想喝一杯的冲动。她朝着酒吧街走去,选了一家相对宽大又不失情调的酒吧坐下。
酒吧里灯红酒绿,客人也挺多。这里好像与世隔绝,可它并不是陶渊明先生描绘的那种世外桃源,而是在举国欢庆除夕时候,独在一隅的释放心情的圣地。
这里没有烟花和爆竹,没有春晚也没有赵本山,只有哀怨的音乐和在孤独中沉醉的灵魂。没有年夜饭也没有爸妈的压水钱,只有低沉的鼓点和穿透心灵的木吉他音乐,伴随着酒瓶子的碰撞和漂流在外的孤独。
台上的男歌手戴着黑框眼镜,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李宗盛,歌也唱得很像。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她,偶尔难免会惦记着她,就当她是个老朋友吧,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她......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许冰冰沉闷地喝着啤酒,听着音乐发呆,不觉中,泪水竟然从眼角溢了出来。
“嗨,美女,能和你喝一杯吗?”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坐在了许冰冰的对面。
“艳遇来了,呵呵!”那一刻,许冰冰竟然这么想。
她睁开迷醉的双眼,抬起微微泛红的眼皮,看见的却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精瘦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微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