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夫妻俩一起进入公司里，就能嗅到一股萧条的味道。虽然此前相当一段时间里公司的状态就是这样，但是没有这么严重。
佟大勇去了一趟车间里，该上班的工人们都已经到位了，但是就那么一小部分人在岗位上。佟大勇问起别的工人在干些什么，生产部经理说，前几天还有些收尾的活给他们干，收完尾就没事可做了，好多工人都在宿舍里睡大觉、玩扑克呢。
佟大勇很清楚，如果长时间没活给工人们干，那么就只能辞退他们，因为公司不可能长时间地养着他们，那样给公司带来的经济负担将会很沉重。
从车间里出来后，佟大勇又去了别的部门，从销售部到财务部，从采购部到仓储部，从工程部到总务部，甚至食堂和宿舍他都去转了一圈，大家都懒懒散散，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佟大勇明白，这不是士气的问题，一个生产型的公司没有了订单，没有活干，再怎么鼓舞人心都没有用。大家都不是傻子，没活干的时候，总想着这家公司是不是就要垮台了，老板会不会跑路？工资能不能按时发？如果被裁员了，将何去何从？
整个公司看了一圈后，佟大勇又去了销售部。所谓销售部，其实就是公司的业务部了，因为要打造“东创”这个品牌，所以当初刘青建议把业务部改为销售部，让人感觉公司是有自主品牌的，不是什么单都接的那种加工厂。
刘青的这个思路当然是对的，东创影碟机曾经在业内小有名气，这个功劳虽然不是他刘青一个人的，但是他也算功不可没。只可惜随着行业的衰败，加上后来刘青和陈岚对公司的“釜底抽薪”，使得东创公司失去了半条命，可以算是“成也刘青，败也刘青”。
佟大勇知道，今天的销售部经理，也并不是能力很差的那种人，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今天的影碟机行业，已经差不多走到了尽头，活在煎熬当中的，不只是东创公司。
和销售部的人聊过一会儿之后，佟大勇打算把公司的管理层人员全部聚集在一起开个会，大家一起商讨一下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但是在开大会之前，佟大勇想先开一个小会，找几个知心的，能真心为公司的发展着想的人来先商量一下对策，免得在大会上被一些不良用心的人搞乱了阵脚。
于是佟大勇把公司的销售部经理、股东阿芸、副总经理许冰冰这几个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商讨一下东创公司下一部的发展计划。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都泡上一杯茶，像平时在外面喝茶聊天一样，畅所欲言，为公司的发展出谋划策，寻找出路。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因为是冬季，热茶的水雾也夹杂的烟雾中，就像大家的愁绪，总是消散不开。
说了半天，能够达成共识的就只有裁员。这当然是很多公司在遇到难关的时候的一种缩减成本的方式，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裁员之后又怎么办？大家重点讨论这个问题，大胆地开发新产品，进入新领域？还是固步自封，继续拉订单做利润低廉的影碟机？
大家正讨论着，佟大勇桌上的座机响了，一听就知道是个内线电话。
佟大勇起身去接了电话，是门卫室打来的。
“佟总，有位叫周润华的先生找您。”
“周润华？他是做什么的？”
“他说他是上海智华集团的董事长。”
“智华集团？”佟大勇把目光投向沙发上的三位同僚，大家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