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康说应该不是。
承安侯都被发配到马场了,皇上年纪大了,不是特定的日子,根本不会去马场,承安侯连见到皇上的机会都没,不太可能再被打板子。
但看承安侯叫唤得痛苦,心里还是爽了一下。
既然遇上了,总得过去打声招呼。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江云康问。
承安侯转头看来,“不干你的事,你一边去。”
听次,江云康就走到一边了,不让他问,迟早也能知道,没必要这个时候去挨骂。
不过承安侯的小厮过来安抚了一句,“今日老爷和人赛马,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到了旧伤,三爷别难过,老爷不是故意迁怒您。”
江云康跟着进府,问怎么回事。
这些日子,去了马场之后,承安侯不懂养马,也不会驯马,马场的人知道他是被贬官而来,心里对他也没有敬意。
憋屈地过了些日子,今日遇到了孙良才,两人说到家中孩子的科考,孙良才明夸暗贬说承安侯会养儿子,庶子都养得很有出息。
虽说官职比不上孙良才,可承安侯好歹有个爵位,三两下就被孙良才激得要赛马。
可他一个长年风流的侯爷,本就不甚擅长骑马,身上还有旧伤,赛马没多久,便伤了自己,反而闹出更大的笑话。
江云康听完小厮说的,心中明白怎么一回事,跟着去了正院,等看着承安侯被抬进里屋,才和孟氏说不叨唠。
孟氏以前希望承安侯多来她屋里住,现在承安侯是经常来了,可都是受了伤要她照顾。
心情不太好地和江云康点下头,等江云康转身后,又突然想到今日出案,心里到底好奇,“三郎院试可过了?”
听到这个问题,林源立马张嘴想回答,但看到孟氏后,又憋着低头。
江云康规矩行礼,“回母亲,过了。”
“哦,三郎倒是进步了。”孟氏的长眉下,看不清什么表情。
林源没忍住,补充一句,“姐夫这次还是案首呢。”
“什么?”孟氏突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江云康和林源,等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之后,又勉强开口,“那三郎岂不是小三元?”
江云康点头说是,“还得多谢父亲母亲的教诲,儿子才能有这样的成绩。”
有没有上心,孟氏自己知道。
她听这话,就像是在嘲讽她一样。
想到长子都不是小三元,孟氏再看江云康的眼神,更不友善了,“三郎算是熬出头了,不过也别太骄傲,这才刚开始呢。”
孟氏刚说完,里屋的承安侯大声呻吟地喊了疼,她忙进了里屋。
江云康和林源便出了正院。
等看不到正院时,林源撇嘴学着孟氏的语气道,“不过也别太骄傲哦。还真是酸呢。”
“姐夫,你往后一定要比你大哥厉害,好好气气你的嫡母和父亲。”
江云康看林源撇嘴的样子可爱,笑道,“她说的也没错,过了院试,只是刚迈进科举的门槛,真要想有出息,还得过了乡试再说。你可别骄傲自满,往后还有得考呢。”
“我知道啦,我就先得意两日嘛。”林源笑得灿烂,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总算有了点成果,怎能不高兴几日,“想来母亲他们也知道了,咱们记快些回去,他们肯定等不及了。”
林源小跑起来,江云康也快步跟上。
两人还没到三房,就看到陆氏搀扶着林氏站在路口,眼巴巴地望着远方。
林源兴奋地奔了过去,“娘,我中了!姐夫也中了!”
陆氏听完书砚的传话就哭过一回,现在看到儿子跑来,又有点想哭,但她忍住了,拍着林源的胳膊道,“小声一点,别人又不是不知道你中了,考了个尾数,还笑得那么高兴。”
“那也是我辛辛苦苦考出来的呢。”林源笑道。
江云康停在林氏跟前,看林氏眼眶带泪,娇嫩的肌肤泛着红晕,伸手帮林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低声哄道,“瞧瞧,这是谁家的娘子,这么爱哭。”
顿了下,他温柔地搂住林氏的肩膀,沉声笑道,“原来是我的娘子。”
林氏的脸瞬间热了,咬着下唇不好意思看别人。
大家一块儿回去,陆氏带着下人准备了午饭,大家一块儿坐下,整个三房都一派喜气。
有陆氏在的时候,饭桌上总会热闹许多,她说起了第一次看到江云康的样子,“那会我就觉得三郎长得好,光是这个长相,就让我很满意,后来又听说三郎是个刻苦的,这会再看,确实吃得苦中苦,才能当人上人。”
林源嘴里还吃着鸡腿,赶忙夸着自己道,“我也很刻苦,您快夸夸我。”
“是是是,你也很勤奋了。”陆氏心情大好,“等吃完饭,你们就去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金陵,让你们父亲也快点知道这个好消息。我现在啊,人就像乐开了花一样,同一天里,儿子和女婿都成了秀才老爷,这可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梦的事。”
陆氏的好心情,也传染了屋里的每一个人。
而正院的承安侯,却不太高兴了。
上次的五十板子伤了他的根本,现在又从马上摔下来,不小的冲击力让他叫唤了大半天。
大夫给他看了之后,便把孟氏叫到外面说话。
“侯爷这是怎么了?”孟氏眉头紧拧,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多想。
“侯爷这次伤到了腰,往后啊,怕是不能用力,更不能久站。”大夫左右看了一眼,放低些音量,“若是侯爷再领着官职,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侯爷现在只能静养。”
孟氏的脸都白了。
她虽然放弃了夫君官至一品的梦,可也没想着夫君什么事都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