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倒是没那么害羞,大方地和徐放挥手,喊“世子”。
徐放纵马到马车边上,弯腰朝马车里看去,瞧见自个娘子,笑出一排白牙,“娘子,你怎么瘦了?我想你了都,你怎么不看我?”
“我!”张月英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徐放一直在笑,薄唇咬得鲜红,“你你快别喊了,行吗?”
徐放这才意识到自家娘子脸皮薄,他自个是在军营里听多了荤话,但自家娘子出身书香门第,赶忙摇头说不喊了,再去和林氏打招呼。
林姝拉着半睡半醒的安儿和徐放打招呼,安儿睡得迷迷糊糊,这会被吵醒还不大情愿,挥挥小胖手,又赖着要躺下。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下。
江云康方才看徐放去追人,都吊着脚跟去看,这会瞧到马车停下,赶忙小跑过去。
“娘子。”他停在木窗边,他喊得娘子,便比徐放要含蓄很多。
林姝倒是没害羞,只是许久没见夫君,如今再见,不由哽咽想哭,“你怎么也黑了?”
“还好呢。”江云康欣喜道,“先别在这里待着,我已让人准备了热水和饭菜,快些回家去。等洗漱完,咱们边吃边聊。”
徐放也跟着点头说是。
一行人去了江云康准备的宅院,到门口,便各自分开。
等徐放待着张月英走了,江云康才牵住林氏的手,“我如今官位不高,不敢太过高调,便先赁了个三进的宅院。里头的摆设大多还没弄,等娘子休息好了,再派人去采买。”
林氏被江云康牵着,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她浅笑着道,“也行,你们男人也弄不来那些。”
夫妇俩手牵着手走进宅院,安儿还在睡,被奶娘抱进屋后,闻到饭菜香,才醒来要吃东西。
隔壁院子的徐放,许久没见到自家娘子,自是一番温存。
直到书砚来敲门喊吃饭,徐放才牵着娘子过去。
安儿早就吃过,小孩儿到了新的地方,看什么都新鲜,拉着奶娘到处逛。
用饭时,便只有江云康四个大人。
两家夫妇都是久别重逢,徐放告了两天的假,今晚便多喝了两杯。
江云康也喝了个微醺,他们虽不是兄弟,却也胜是兄弟,一块坐下喝酒,倒是快活。
酒过三巡,徐放有些醉了,突然叹气道,“就是可惜,木疆不能接来家人,不然咱们可都聚齐了。”
“木须先生留在京城还有事,我二姐也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实在不宜长途跋涉。”江云康也想看木疆能家人团聚,但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家喝完酒,便坐着闲聊。
不过林氏他们头一日到新余,大家都很累,便没拖太久,早早地就各自去歇着。
江云康来新余许久,夜里歇下时,才觉得有娘子好。
两人一番温存后,还是紧紧抱着。
“从你来新余后,我夜里睡得总是不踏实,担心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又害怕你做不好。”林氏躺在江云康怀中,柔声说完,有抬头去看江云康,摸着江云康粗糙的胡茬,又笑道,“听书砚说,你之前都住在府衙的小房子里,难怪今日瞧着你衣裳都旧了,你吃了不少苦吧?”
“其实都还好,现在也过去了。”江云康笑道,“现在好就好,娘子来了新余,便是我最开心的事。”
“咱们一家人能在一块,我也开心。”林氏想到往后看不到嫡母和二嫂,在这里能自个当家做主,对以后的日子越发期待,“就是安儿真的大了,马上三周岁,你该想着找个启蒙先生。”
夫君有了前程,林氏便操心起儿子的读书。她最怕儿子一直调皮,若是学了弟弟林源的性子,做梦都会发愁。
“那也还没到三周岁嘛。”江云康真觉得不用急,小孩有小孩的天性,这么早就拘束着,往后都没童年快乐可以回忆,“启蒙先生等明年再说,现在我教他认字就好。虽说我公务忙,但教他认字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也行。”林氏张张嘴,最想说的事已经说完,便想睡了。
一觉好眠到天亮,江云康带着林氏出门采买,本着初来乍到低调一些,林氏不敢多买,只买了一部分家具。
有林氏在,江云康在新余才有家的感觉,不然之前都是随便住、随便睡,常常忘了天黑要回家。
不过新余事多,休息两日,江云康又忙碌起来。
如今钱家被抄,空出来的生意,有许多落在齐家那。
但江云康之前就和白轻舟说过,不能让一家独大,便又扶持四户人家,至于谁能起来,便各凭本事了。
六月过完,刚到七月时,白轻舟还带着人在西山修路,京城来了嘉奖,说新余产的盐好。
虽然一百两银子对江云康来说不算什么,但皇上赏赐,便是一种荣誉,往后能写到他的功绩中,对下次升迁也有帮助。
不过这么一来,大家都知道新余产的盐好,但西山的路还没修完。
西山原本进山的路,只能容两个人并排经过,而且还陡峭难走。现在要修平坦,还要容车马经过,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工。
可需求却立马变大,皇上的赏赐并不是百给,往后每年,新余都要进贡千斤细盐。除了上供的细盐,还有周边一些王爷,也派人来要卖盐。
路没修完,盐井附近的建设也没弄好,现在能产的细盐并不多,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细盐供应给所有人,只能紧着上供的细盐,和新余本地的贩卖。
现在是不愁销路,压力却也大了。
好在回报也丰厚,新余的税银肉眼可见地变多,修缮府衙的进度也变快了。
这日江云康去府衙时,白轻舟正好从西山回来,把江云康单独叫进屋里。
“三郎,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下。”白轻舟说话时,双眸亮晶晶的,搓着手道,“咱们现在有了点钱,是不是该干点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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